只聽他緩緩開口繼續道“下賭注的跟參加比試的都來路不明,有很大可能,他們是一夥的”
“只是不知道這一夥是虎狼還是野狗了”偉爺微微一笑,端起茶盞飲下全部,語氣悠長的說道。
劍眉青年聞言,拱手再次行禮,垂著頭說道“偉爺,此事關乎豹子坊一年的營收,絕不是小事,我想調動豹子坊全部資源,為接下來的人字場比試做準備”
呼呼之聲響起,偉爺端起燒得滾燙的熱水傾注而下,倒入裝滿茶葉的容器中,蓋上瓷蓋,輕輕的搖動兩下,為劍眉青年和自己添茶,一邊倒茶一邊語氣平淡的開口說道。
“豹子坊這些年賺得可不少,一年的營收也不算什麼,就算是輸了,也只能說明來人是真正的猛虎,咱們得收著點,別太囂張”
劍眉青年神色凝滯,他不敢相信這會是豹子坊的掌控者,以狠辣,貪財好色聞名的偉爺說出來的話。
停頓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低聲問道“夏城有何變故嗎?”
偉爺端起茶盞又是飲下全部茶水,添茶,飲茶,反覆幾次後,終於最後一次放下茶盞,抬起頭,以一種怪異的眼神望著劍眉青年,語氣拉得很長,緩緩開口道。
“你可知我當年如何得勢”
“不知!”劍眉青年垂首,低聲道,今天的偉爺一反常態,說的話也有些古怪,這讓他不敢亂說話,若是說錯話,偉爺不知會爆發何等怒氣。
“周群,你從前是司察府的人,來我們豹子坊做事,沒有讓你覺得憋屈吧?”偉爺眯著眼睛,身體後靠,淡淡問道。
“不敢!豹子坊對我之恩情,我一生難報,怎麼會有憋屈之感!”周群低著頭,語氣懇切地回答道,偉爺聞言,不禁淡淡一笑為周群斟茶,並抬手示意他喝茶,別光說話不喝茶。
等看著周群喝下兩盞茶後,偉爺再次平淡地開口了。
“我當年不過是夏城的一隻螻蟻,是連走卒都不如的小工,我生得怪陋,沒人看得起,白眼冷落,數不勝數,那是什麼樣的日子呢,讓我刻骨銘心,難忘啊難忘!”偉爺語氣漸漸變得深沉,陷入回憶當中,幽幽繼續道。
“若不是首座大人看上了我這條賤命,我早就被打死在城西賭場了,那時候可沒什麼豹子坊,夏城四大賭坊,只是現在聽不到名字罷了”偉爺說到此處,臉上浮現一抹怪異的笑容,望著周群半晌才開口道。
“給我的,也能隨時拿走”
“夏城變天的時候,我是得利者,如今又要變天了,你說我該怎麼做?”偉爺淡淡笑著,望著周群問道,周群面色凝固,他聽出了偉爺的意思,他瞬間明白了什麼,後背不禁發涼,語氣有些顫抖的開口道。
“首座大人難道要?”
唰的一聲,碩大的茶臺下,一柄鎏金打造的柺杖突然被偉爺抓住,直指周群的面門,一股寒意襲來,偉爺有些怒意的話音一字字順著鎏金柺杖傳來。
“再講”
“就死!”
周群冷汗直冒,面色大變,連忙站起身來,恭敬行三個大禮,深深低著頭,話音顫抖地說道“小人明白!”說罷彎著腰一步步倒退出了套房,只留臉色恢復平淡的偉爺一人獨處其中。
偉爺深邃的眼眸閃動異色,鎏金柺杖收回茶桌下,手掌輕輕拍動兩聲,只見門再次被推開,那兩名衣著清涼的美女再次款款而來,走至其身邊,為其捏肩敲背,放鬆筋骨,偉爺閉上眼,身體放鬆,滿臉無情。
......
走出豹子坊總部的周群,站立街頭,人流湧動,他神情恍惚,後背出了細密冷汗,剛剛只要再亂說一個字,恐怕現在的自己已經身首異處,偉爺的殘忍程度,他是最清楚的,當年他還是司察的時候。
被首座大人特別點名常駐豹子坊維持秩序,時間久了,也就成了豹子坊的人,兩頭都能拿錢,豹子坊也幫了他們家大忙,讓久病不起的老孃慢慢好了起來,如今日子剛剛好過沒多久,還能繼續多久呢?
周群心中悵然,不知不知,默然融入人流,消失不見。
城北豹子坊,密室之中,三個莊家早早等候在了裡面,桌上的茶水續了又續,到最後直接是從熱氣騰騰放成涼茶,三個莊家面面相覷,他們等待著周群的訊息,可這左等右等,人就是不來啊。
一樓的大堂裡,賭狗們還在熱火朝天的拼殺,這幾日為了關注武選大會賭局的事情,幾個莊家都沒有去一樓參與骰子賭局,而是讓那些賭狗們自己坐莊,輸贏都是這些賭狗自己買單。
豹子坊的莊家們講究大的回報利益,武選大會的賭局自然也就成了現在賭坊最重要的事情,而這次人字場的豪賭,更是牽掛著城北豹子坊每個人的心,大家都在意這樣的賭局,豪賭就算不是自己參與,也會有劇烈的刺激感。
這正是賭狗和莊家都需要的。
門被推開,劍眉青年面無表情的走入密室,來到桌前坐下,望著幾個莊家灼灼的目光,半天不說一句話,弄得年長的那個莊家有些急了,猛地站起身開口道。
“周大人怎麼不說話?偉爺怎麼說啊?咱們能呼叫豹子坊全部的資源嗎,那小子明日就要第三次比試了,我們得做些什麼啊!”
沉默,周群的沉默讓幾位莊家臉色漸漸難看了起來,看得出周大人這次前往豹子坊總部遇上了問題,不然不會變成如此。
“偉爺不答應”
“若是豪賭輸了,就算豹子坊認栽,輸錢給人家”周群面色悵然的開口道。
“什麼?!”幾位莊家同時站起,大吃一驚。“這可是直接下注賭魁首,要是他能贏,咱們豹子坊一年的營收都要輸給他,偉爺怎麼可能這樣說?!”
“是啊!周大人別拿我們開玩笑了,這種事情可出不得任何差錯,您是知道的,若是由於我們城北豹子坊虧損整個豹子坊一年的營收,我們會是什麼樣的下場”年輕的莊家一臉不可思議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