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參謀部的情報處長潘小安也發言了。他是韓行的結拜二哥,以他的視角來闡述著自己的觀點:“李宗仁指揮的這場戰役並沒有什麼錯誤,但是他太高看張自忠的33集團軍了。現在張自忠的集團軍是人員也不行,裝備也不行。但是張自忠還是挺著自己的胸膛去撞日本人的槍口了。
要是換湯恩伯的一個軍來支援張自忠,恐怕也不行,也隔不住日軍的四五萬虎狼之師。但我們是南征軍,以我的觀察,比湯恩伯的一個軍還要有戰鬥力。我們和張自忠聯起手來,就和一個釘子一樣,死死地卡在圍部和一郎的喉嚨裡,叫他吃,咽不進去,吐,吐不出來。
支援張自忠,這是一著險棋,但是這一著棋不走又不行。說句不好聽的話,張自忠一敗,這個戰役就要大敗。大敗的話,我們南征軍前來的目的也就毫無意義了。”
潘小安的這一番話,又峰迴路轉,堅定了韓行支援張自忠的決心。
韓行看了一眼大家,嚴肅地說:“這樣吧,支援張自忠是必須的。打完了這一仗,不論勝也好,敗也好,我自然會向築先縱隊認罪,使南征軍遭受了重大的損失。但是如果不打這一仗,我們就錯過了這次機會,成了千古的罪人。”
既然韓行這樣說了,王乾坤也說:“那我保留我的意見!”
張作幹也說:“我也保留我的意見。”
南征軍在不同的意見中,還是執行著韓行的命令,那就是支援張自忠。
這個時候,張自忠33集團軍的情況確實不妙。
第五戰區司令長官李宗仁的命令主要是孫連仲的第2集團軍和湯恩伯的第31集團軍立即南下合圍第3師團主力以外,還有負責截斷敵人退路的重要工作。
這個負責截斷敵人退路的重要工作,主要由張自忠的33集團軍來完成,另外還有川軍兩個集團軍。這個33集團軍號稱一個集團軍,其實也就是2萬來人,不過是2個整師的兵力。
自然,名義上川軍也歸屬張自忠指揮,實際上,張自忠只有自己的一個集團軍而已。
相比起來,雖然各部都在敵後作戰,但是川軍的情況比較好。因為他們背靠大洪山,即使阻擊失敗,遭遇日軍猛攻,他們只要退到山區裡就沒有什麼危險了。
山區面積廣大,日軍如果進行大規模的圍剿,沒有重兵和一個月的時間是不可能的。
實際上最危險的還是張自忠,他的33集團軍必須渡過漢水,強攻日軍後方,切斷襄花公路和京鍾公路,完成合圍部署。
一旦日軍集中主力反撲,張自忠集團軍就很危險,因為他們都在漢水東側,短時間是很難撤退成功的,只能就地苦戰。如果堅持不住,只能暫時轉移,和日軍藏貓貓,在日軍夾縫中突圍。
當時第33集團軍主力在會戰開始的時候,大部在漢水以東。但遭遇日軍猛攻後,一部分被迫退回漢水以西,一部則尾追日軍北上去了。
此時李宗仁下達攔截的命令以後,33集團軍一部已經奉命渡過漢水,殺向大洪山地區和棗陽地區。
下轄的77軍132師殺進長壽店,切斷了從長壽店到襄陽的公路。77軍179師和59軍38師越過長壽店,尾追日軍北上。59軍180師和騎兵9師則向東北殺向棗陽,同川軍配合切斷襄花公路。
各部從4日開始,就和日軍殿後部隊遭遇,開始了激戰。
棗宜會戰的問題不在於張自忠渡過漢水迎敵,關鍵在於後來的拉走江防軍主力北上作戰,導致江防空虛。無論蔣介石也好,李宗仁也罷,都忽視了日軍有可能會進攻宜昌,才會調動江防軍。
至於張自忠親自率部渡過漢水作戰,也是必須的,更是偉大的,只是因為張自忠部經過長期征戰,兵力虛弱,此去敵眾我寡,相當危險。
之前隨棗會戰期間,張自忠也是這樣渡過漢水,重創了日軍側翼,導致日軍重大的傷亡和被迫全線撤退,顯然渡河作戰沒有問題。
5日,59軍最有戰鬥力的38師北上田家集猛擊日軍。日軍並沒有準備,措手不及,傷亡近千人。
日軍吃了虧,自然不肯善罷甘休,立即糾集周邊的部隊3000多人向38師衝擊,一部繞道側後試圖切斷其退路。
此時,33集團軍其他各師都在和日軍激戰,已經沒有部隊能夠增援38師。38師此戰的目的是為了截擊和騷擾日軍,並非和日軍做戰略決戰。所以經過一日苦戰後,38師怕後路被日軍切斷合圍,主動放棄陣地南撤,日軍尾隨追擊。
鑑於漢水以東的各部吃緊,急需要支援,李宗仁在徵得蔣介石同意下,下令江防軍3個軍中的75軍和94軍歸屬張自忠指揮,準備渡過漢水給予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