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原以為該團會向其他方向逃跑,根本沒有準備。該團和日軍經過數小時激戰,終於將這股日軍擊潰,519團全團突了出去。日軍趕忙派出騎兵追擊,但此時已經是深夜,騎兵根本找不到目標,只得無功而返。
鍾毅的師指揮部和518團一部一同撤退,在隨後兩天內,不斷遭受日軍攔截和側擊,他們苦戰著撤退,傷亡非常大。
鍾毅見突圍艱難,命令負責掩護師部518團的副團長彭挺華立即率部自行突圍,減少目標。
彭挺華率部向北走了不到10公里,就遭遇日軍四面圍攻。彭挺華知道突不出去,乾脆向南撤退到日軍包圍圈深處,最後三突兩突,在夾縫裡生存,才僥倖突圍到了這裡,和凌雲上的517團靠攏。
而日軍由於後來忙著圍殲張自忠33集團軍司令部,也沒有對包圍圈內這些小魚小蝦發動猛攻,他們也幸運的生存下來。
519團和518團彭挺華部也算是僥倖,才存活了下來,可是下面的兩部分就形勢不妙了。
518團團長李俊雄率領部隊經過數次苦戰,到唐河以東,被日軍主力發現,被團團圍住。李俊雄率部在一片小樹林裡和日軍血戰了一整天,最後只剩下20多人,子彈也幾乎打光。李俊雄中彈後被俘,該團全部被打散。
這也是此戰役中,**唯一一個被俘的高階軍官。
在李俊雄團被日軍擊潰的同時,173師司令部也遭受滅頂之災。到達唐河蒼臺鎮時,司令部和特務營300多人又同第3師團一部約1000餘人正面遭遇。激戰數小時,全營大部陣亡,一部在戰鬥中被打散。
鍾毅師長率領貼身警衛部隊僅50人僥倖突圍,他們在蒼臺鎮附近勉強渡過唐河,但到達不遠的東商營一帶時,又與第3師團數百騎兵遭遇。
桂軍的警衛部隊傳承桂軍的特點,清一色的裝備盒子炮。
這種手槍,類似於卡賓槍,是當時中國最好的近戰武器。
遺憾的是,盒子炮的射程僅有50到100米,根本無法對付高機動的騎兵,對付騎兵要在較遠距離用機槍或者大量步槍。
日本騎兵在幾分鐘內就衝到近處,警衛部隊在近距離和騎兵混戰,依靠20響盒子炮的掃射,才勉強將騎兵暫時擊退。
附近的日軍聽到這裡有幾十把盒子炮射擊的聲音,立即判斷出這裡有**高階軍官,隨即從四面八方向這裡包圍過來。
結果就是,這50多人和數百日本騎兵苦戰近二個小時,幾乎全部犧牲。
激戰中,鍾毅師長右胸也中了一槍,受了重傷。七八個衛兵拼死將他抬到一處蘆葦叢裡。
此時日軍已經知道鍾毅是一個高階軍官,就想活捉他,四面將蘆葦叢包圍起來。
身負重傷的鐘毅卻不願意做俘虜,他命令將作戰資料、信件、日記本及印章等物包裹好,埋在附近蘆葦叢中,然後囑咐七八個衛兵,要他們立即分散突圍,千萬不要管他的遺體。
在衛兵還不明白什麼意思的時候,鍾毅突然大喊一聲:“中華民族奮起呀!抗日必勝,建國必成!”
隨即,他拔出手槍,對自己的頭部就是一槍,光榮殉國,時年40歲。
當用鐮刀割下蘆葦時,蘆葦就這樣躺著,沒有憂傷,它終於可以休息了。倒下,還有歌的旋律。即便蘆葦被投入爐火,還不忘在爐火裡劈劈啪啪響上一陣子。
蘆葦瘦瘦的筋骨,最終把微笑留下。微笑潛藏進蘆葦根中,透明的思想在茫茫溼地漂浮。帕斯卡爾說:“一個人不過是自然界一隻最脆弱的蘆葦,但這是一隻會思考的蘆葦。”
是的,蘆葦雖然脆弱,但它會思考。蘆葦的心是透明的,像一場心靈風景的預演。她把深情一脈相承地延續、濃縮到蘆葦的根中。在寒冷的時光,醞釀擴張。在溫暖的時候,醞釀著生長。最終,一株株的葦根,連成一面相互依存的戰鬥旌旗。
一隻雪白的白鷺突然從蘆葦蕩中衝了出來,它展翅高飛迎風翱翔。飛了一會兒,它獨自佇立在水中的淺灘上,迷茫地望著遠方。它潔白光滑的羽毛在晚秋的霞光中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兩條修長的細腿在秋風中傲然挺立著,紋絲不動地注視著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