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櫟與黛綺斯他們一行人走得這麼幹脆利落倒是有些出乎陸危樓的意料,他們好像已經認定了陸危樓是不可能在這片地下世界有任何的收穫一般,現時他們十分急切得想要離開這裡。
陸危樓沒有多想什麼,直接朝著柏櫟所指的那個所謂的洪荒海眼位置尋了過去。
就像先前柏櫟所說的那樣,之前他們走過的一路,再去找一遍也沒有什麼意義,而那個海眼是柏櫟他們不願意冒的險,所以這是眼下唯一有可能找到火靈珠的地方。
只是陸危樓有些不理解,既然是火靈珠,聽名字就知道那應該是一個親火的火源靈物,怎麼會藏在一處海眼之中呢。
那他地方倒是相距不遠,陸危樓一路步子邁得極快,只走了半個時辰,他就來到了先前柏櫟所說的海眼的位置。
跟柏櫟形容的一模一樣,在他眼前,只有井口大小的那麼一個水窪。
這裡的光線與其他地方相比差不多,並沒有顯得特別明亮。
只是當陸危樓移過頭朝著那個海眼凝視的時候,他整個人的精神就像是被一個可怕的黑洞牢牢地懾住了一般。
他有些理解為什麼像柏櫟,黛綺斯這樣的高手不願意跳進海眼去嘗試一下。
便是他都能夠有這種感應,以柏櫟黛綺斯這種擁有著各種神秘手段的修煉人士的感應,此處海眼與地獄的通道是沒有兩樣的。
光是精神都有一種被之懾入的恐懼,如果是整個人跳入其中,真的還會有力量能夠重新爬上來嗎?這個問題陸危樓現在心中也是在打鼓。
可是走都已經走到這兒,他下意識得回頭看了一眼身後。
父親陸深始終也沒有跟過來,也許他放棄了,也許他被什麼阻止了,又或者他已經不在了,自己一意孤行的嘗試,勢必會付出讓他難以接受的代價,但是他用最冰冷的理智一面來讓自己不去思考這個代價。
但是眼下這正是前瞻後仰,左右權衡的時刻,先前這些他可以不去思考的事,也成了他不得不思考的問題。
現在的他故然是可以調頭回去,或許運氣好還可以追上柏櫟他們一行人,就算沒有碰上他們,他也一樣會找到辦法重新爬上那個赤巖壁窟。可是一切的一切都就沒有了意義。
自己為什麼要來拼這個命,為什麼要犯這個險,要將自己和父親都陷入進來,最後換來的結果,還不如當初直接跟著父親就那麼跑掉。
他突然有些惱怒自己的膽怯,說好的要成為那高來高去,勝過仙人的存在,可眼下面對一個深淵便畏首畏尾不敢上前,這難道不是引人嗤笑嘛。
或許也沒有人會笑自己,畢竟沒有人會知道自己身處何地,面對何境。
再次將眼光移向那個深淵的時候,陸危樓的目光之中再次燃起的瘋狂。
“平庸一世,要像阿力滿,還有村子裡的那些人一樣活著,那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別人或許可以忍受,但我陸危樓不行。”
他一邊喃喃說著,一邊已經邁著堅定的步伐走向了那個井口。
“等一下!”身後一個急促的聲音傳來,陸危樓已經縱身從井口跳入深淵之中。
柏櫟疾衝到井口,卻只是被他落水的水花濺了一臉。
陸危樓甚至都沒有浮起一下,直接就朝著海眼深處深潛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