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裳緩緩道:“盜術之高,莫過於偷心,所以,要說憐花,懂花,愛花,此人比葉惜花更勝一籌。”
漫綰嫣嫣笑了起來,然後提過酒壺,為白落裳斟了一盞,“公子也是漫綰見過最憐花,懂花,愛花之人。”
“哦?”
“公子來玉笙樓三天,就點了漫綰三天,若是換做別的公子,恐怕早就換人了。”漫綰拆了一朵桃花,放進酒盞,再端到白落裳面前,“公子一定是一個重情重義、從一而終之人。”
這恐怕是白落裳從女人嘴裡得到最高的一句評價了。
白落裳托起下巴,笑著問道:“姑娘可知這世上最醉人的是什麼東西?”
漫綰想了想,道:“世上醉人的東西有許許多多,能讓最多的人醉倒的是酒,酒能醉人,卻不是最醉人的。”
白落裳略顯意外,挑著眉問道:“哦?不是酒,那會是什麼?”
漫綰道:“這世上,最醉人的,恐怕要數權力。”
“權力?”
“對,權力,權力能醉人,而且比酒更強烈,難道公子不認同?”
白落裳緩緩點頭,又緩緩搖頭。
權力,的確比酒更醉人。
不過,在白落裳看來,權力醉人,卻也算不上是最醉人的。
漫綰見他又是點頭,又是搖頭,奇怪的問他是什麼意思。
白落裳笑道:“姑娘可聽過‘愛美人不愛江山’?”
“當然。”
“所以,美人才是最能醉人的。”
漫綰並不贊同,“這世上,可不是人人都是兒女情長英雄氣短的。”
白落裳嘆氣,笑道:“這世上,沒有權力卻還能好好活下去的人有太多太多,姑娘可見過有哪個男子是不要女人,還能好好活下去的?”
漫綰的表情滯了滯,然後“噗嗤”地笑了,巧笑道:“對呀,沒有女人,男人都不能算是男人了。”
兩人推杯進盞,談笑風生,時間倒也過得快。
蠟燭過半,白落裳也尋思著今天是不是該回去了。
漫綰捋著髮絲,見白落裳往外頭看了一眼,便出言道:“公子今天也這麼快就要走?”
白落裳展開扇子,搖了搖,“今日之樂,不減王公,我為何要走?只要姑娘不下逐客令,在下就是醉死在這裡也心甘情願。”
在討歡心這件事上,白落裳絕對算得上是高手。
對付妓院的老闆,有銀子就行,而要對付青樓的女子,就須得知情/趣。
漫綰舉袖掩著嘴巴笑了起來,“公子也是漫綰見過最能喝酒的人,想必要讓公子醉倒在這裡有點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