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秋離鳳如此一說，樓千雲眯起眼睛，冷冷道：“你已經發現了？”
秋離鳳哼笑了一聲，涼涼的說道：“在你看到我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瞞不住我。”
樓千雲只能嘆氣，“或許在更早之前，我就應該知道沒有什麼事是能瞞得過你們的。只是我實在是沒有想到，你會是如此危險的一個人，看來將攝魂簫交給的那個人，眼光不錯。”
秋離鳳不說話。
樓千雲道：“像你這麼危險的人，交到的朋友自然也是危險的。”
秋離鳳還是不說話。
樓千雲冷冷道:“你以為我會願意去救一個像你那樣危險的敵人嗎？”
秋離鳳冷冷一笑，左手扶上了掛在腰帶上的那支竹簫。
這只不過是他一個習慣性的舉動，卻令褚綾變成驚弓之鳥，下意識的橫跨一步擋在樓千雲的前面，面色兇兇的瞪著眼睛道:“這個人我們不會救，就連你也別想活著走出這座山！”
她顯然是在威脅秋離鳳，秋離鳳卻偏偏看也不看她一眼。
秋離鳳只是用冷冷的眼神看著樓千雲，用冷冷的聲音道:“你以為你還有選擇？”
“我已無選擇。”樓千雲既無奈又滄桑的說道：“你們出現在桐虎山時，我已猜到這個結果。當看著你們走出屍洞的時候，我就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
“你真的要治他的眼睛？”褚綾拉住樓千雲，生氣道:“為什麼要救這個人？他死不死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樓千雲看了眼黑漆漆的破廟，沒有說話。
那黑漆漆的破廟裡究竟有什麼？
那裡有樓千雲的弱點。
秋離鳳正掐住這個弱點，樓千雲已別無選擇。
褚綾當然知道，她的師父正被眼前這個絕美的男人威脅著，可是她還是不願意看著自己的師傅被人威脅。
樓千雲推開褚綾，“退下。”
褚綾倔強的穩著沒動。
樓千雲嘆了一口氣，“二十多年了，他們是第一個能夠活著走出枯靈鬼洞的人。”
褚綾道:“這不過只能說明，他們是二十多年來運氣最好的人。”
樓千雲挪動了一下柺杖，嘆氣道:“你以為能活著走出枯靈鬼洞憑的就是運氣?或許運氣可以算得上一部分，可如果沒有絕好的本事，就算運氣再好也活不下來。”
蒼羅也走到了樓千雲的身旁，他沒有去關心那些他聽不懂的談話，他只是關心這樓千雲的身體，因為他還沒有從樓千雲失去一條腿的驚嚇中回過神來。
樓千雲的一條腿支撐著他整個人的重量，可是他依然穩如一座山。
蒼羅本是想要伸手去扶樓千雲，但是樓千雲拒絕了，他杵著柺杖，眯著眼睛笑道：“沒想到這根柺杖用起來還不錯，好像是特地為我準備的。”
這根柺杖也不過是他隨手撿來的，就在城隍廟的門口，沒有被大火燒燬。雖然只不過是一般的木頭，但握起來的手感還不錯。
樓千雲看著蒼羅，教導道：“作為一個男人，只要活著，就必須靠自己的力量頂天立地的立身於世，只要還有一口氣，就必須穩穩當當的站著。”
蒼羅垂下頭，神情悲傷。
樓千雲拍了拍蒼羅的肩膀，沒再多說。
白落裳找了一塊地坐了下去，他現在只想好好休息一會兒，安心睡上一會兒。他忽然覺得，這幾個人談論的事情好像都和他再無關係一般。
這一夜，實在是令人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