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禁道:“某今日上山觀望,濮陽之西,呂布有一寨,守軍不多。今夜敵將得知我軍敗走,必不準備,我們可引兵攻擊,一戰可下;若得寨,呂布軍必懼,此為上策。”
曹操從其言,帶曹洪、李典、毛玠、呂虔、于禁、樂進六將,選馬步二萬人,連夜從路進發。
卻呂布於寨中勞軍。陳宮道:“西寨是個要緊去處,倘或曹操偷襲,勢必威脅道我軍?”
呂布道:“他今日輸了一陣,如何敢來!”
陳宮繼續苦勸道:“曹操是極能用兵之人,須防他攻我不備。”
呂布無奈只好撥高順和魏續、侯成引兵去守西寨。
曹操於黃昏時分,引軍至西寨,四面突入。寨兵不能抵擋,四散奔走,曹操奪了寨。將及四更,高順方引軍到,殺將入來。曹操自引軍馬來迎,正逢高順,三軍混戰、將及明,正西鼓聲大震,人報呂布自引救軍來了。
曹操棄寨而走。背後高順、魏續、侯成趕來;當頭呂布親自引軍來到。于禁、樂進雙戰呂布不往。曹操望北而校山後一彪軍出:左有張遼,右有臧霸。曹操使呂虔、曹洪迎戰。兩人不敵,曹操望西而走。忽又喊聲大震,一彪軍至:郝萌、曹性、成廉、宋憲四將攔住去路。
眾將死戰,曹操當先衝陣。梆子響處,箭如驟雨射將來。曹操不能前進,無計可脫,大叫:“誰人救我!”馬軍隊裡,一將踴出,正是張振三弟太史慈,手挺雙戟策馬而出,張振大叫:“孟德勿憂!”
太史慈飛身下馬,插住雙戟,取弓箭,頃刻間死在太史慈箭下之人不下雙手之數。
眾皆見狀驚恐萬狀競相奔走。太史慈飛身上馬,挺一雙戟,衝殺出去。郝萌、曹性、成廉、宋憲四將不能抵擋,各自逃去。太史慈殺散敵軍,救出曹操。眾將隨後也到,尋路歸寨。
看看色傍晚,背後喊聲起處,呂布驟馬提戟趕來,大叫:“操賊休走!”此時人困馬乏,大家面面相覷,各欲逃生。
曹操正慌走間,陣中一馬殺出擋住呂布,定睛一看正是張振二弟趙雲,趙雲截住呂布大戰上百回合。鬥到黃昏時分,大雨如注,各自引軍而回。
曹操回寨,重賞太史慈、趙雲,兩人不受,曹操差異的看了張振一眼,眼中盡是羨慕。
……
卻呂布到寨,與陳宮商議。
陳宮道:“濮陽城中有富戶田氏,家僮千百,為一郡之巨室;可令彼密使人往曹操寨中下書,道‘呂溫侯殘暴不仁,民心大怨。今欲移兵黎陽,止有高順在城內。可連夜進兵,我為內應’。曹操若來,誘之入城,四門放火,外設伏兵。曹操就算有經緯地之才,到此也難以得脫?”
呂布點頭同意其計,密諭田氏使人徑到曹操寨。曹操因新敗,正在躊躇,忽報田氏冉,呈上密書雲:“呂布已往黎陽,城中空虛。萬望速來,當為內應。城上插白旗,大書‘義’字,便是暗號。”
曹操大喜道:“這是意讓我得濮陽!”重賞來人,一面收拾起兵。
劉曄道:“呂布雖無謀,但陳宮多計。只恐其中有詐,不可不防。明公要去,當分三軍為三隊:兩隊伏城外接應,一隊入城,方可。”
曹操思索片刻從其言,分軍三隊,來至濮陽城下。
曹操先往觀之,見城上遍豎旗幡,西門角上,有一“義”字白旗,心中暗喜。是日午牌,城門開處,兩員將引軍出戰:前軍侯成,後軍高順。曹操即使夏侯淵出馬,直取侯成。侯成抵敵不過,回馬望城中走。夏侯淵趕到吊橋邊,高順亦攔擋不住,都退入城中去了。候成軍中人乘勢混過陣來見曹操,是田氏之使,呈上密書。
書中言道:“今夜初更時分,城上鳴鑼為號,便可進兵,某當獻門。”
曹操撥夏侯惇引軍在左,曹仁引軍在右,自己引夏侯淵、李典、樂進、許褚四將,率兵入城。
李典道:“主公且在城外,容某等先入城去。”
曹操喝道:“我不自往,誰肯向前!”於是當先領兵直入。
時約初更,月光未上。只聽得西門上吹贏殼聲,喊聲忽起,門上火把燎亂,城門大開,吊橋放落。曹操爭先拍馬而入。直到州衙,路上不見一人,曹操明白中計,忙撥回馬,大叫:“退兵!”
州衙中一聲炮響,四門烈火,轟而起;金鼓齊鳴,喊聲如江翻海罰東巷內轉出張遼,西巷內轉出臧霸,夾攻掩殺。曹操走北門,道傍轉出郝萌、曹性,又殺一陣。
曹操急走南門,高順、侯成攔住。許褚怒目咬牙,衝殺出去。高順、侯成倒走出城。
許褚殺到吊橋,回頭不見了曹操,翻身復殺入城來,門下撞著李典。許褚問:“主公何在?”
李典道:“我也沒看不見。”
許褚道:“你去城外通知援軍,我入城去尋主公。”
李典去了。許褚殺入城中,尋覓不見;再殺出城壕邊,撞著樂進。樂進道:“主公何在?”
許褚遺憾道:“我往復殺入兩次也不見主公。”
樂進道:“同殺入去救主!”兩冉門邊,城上火炮滾下,樂進馬不能入。許褚冒煙突火,又殺入去,到處尋覓。
卻曹操見許褚殺出去了,四下裡人馬截來,不得出南門;再轉北門,火光里正撞見呂布挺戟躍馬而來。曹操以手掩面,加鞭縱馬竟過。
呂布從後拍馬趕來,將戟懸於曹操盔上,問道:“曹操何在?”
曹操反指道:“前面騎黃馬者是他。”呂布聽,棄了曹操,縱馬向前追趕。曹操撥轉馬頭,望東門而走,正逢許褚。許褚護住曹操,殺條血路,到城門邊,火焰甚盛,城上推下柴草,遍地都是火,許褚用大刀撥開,飛馬冒煙突火先出。曹操隨後亦出。方到門道邊,城門上崩下一條火梁來,正打著曹操戰馬後胯,那馬曝倒了。曹操用手託梁推放地上,手臂鬚髮,盡被燒傷。許褚回馬來救,恰好夏侯淵也敢到。兩個同救起曹操,突火而出。
曹操乘淵馬,同許褚、夏侯淵殺條血路而走。直混戰到明,曹操方才狼狽回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