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裡的氣氛壓抑到讓人窒息,不管是那個男人,還是那個婦女,抑或是那個老女人,似乎接下來都要對我審判些什麼。
沒多久,男人終於開口了。
“我們開始儀式吧。”他對著坐著的老女人說道。
那個老女人也沒什麼反應,只是在那裡坐著,甚至一動不動。
要不因為我看到她身上有因呼吸而微微地上下起伏,那麼她跟死人的反應也沒什麼區別了。
我看著這略顯怪異的一幕,有些緊張和不自在。我輕輕地挪了挪被寒氣侵染了的雙腳。
“赫連雅馨。”男人微弓著身子,輕輕地說道。
我以為那是某種儀式開始前的咒語,直到男人抬起頭正容亢色般地看向我,“赫連雅馨,請獻上你的血液。”
等我回過神來,那個坐著的老女人也看向了我;儘管她滿臉的皺紋成功遮蓋了她所有的表情,可我還是感到她視線中有某種悲天憫人的成分。
難道要我自己來取出自己的血液嗎?可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不禁感到有些好笑,為什麼以前的儀式都需要鮮血的參與?
這樣的他們究竟是人,還是吸血鬼呢?
婦人小心翼翼般地從老女人的身後走出來,我這才看到她手裡抱著一個嬰兒。
那是她的孩子,如果不進行所謂的儀式,她的孩子就會死——婦人的眼神中向我透露著這些資訊。
而且,根據書中記載,那應該還是一個女嬰吧。
我堅定地看向男人,等待著男人的吩咐。
男人神色自若地把一把銀色的小刀遞給了我,顯然是想要我用這把小刀來——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我下意識地想要掙脫,本能地用力把手往身後拽,然而男人死死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起初我的本能在抗拒,但是後來我的理智卻勝過了我的本能。
“我的死期是在明天,而不是今天。”我在心裡默唸著。
一個知道了自己死期的人,或許已經不會畏懼死亡了。
你懂嗎,等待有時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但是等死有時卻給人一種無畏的底氣。
男人有力地抓住我的手,緩慢而嫻熟地用刀釋放著我的血液。
婦人虔誠地用雙手接住,對嬰兒進行了洗禮的儀式……他們稱之為賜福。
然而,接下來的事情,我卻不得而知了,因為我被男人請出了門外——他們只是需要我的血液。
不過,在出來前,我無意間看到了婦人臉上表情的奇怪變化:由原來的忐忑不安變成了視死如歸。
我知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遠沒有這麼簡單。
“快按住傷口啊。”少年急切的聲音嚇了我一跳。
血滴在雪地上,融出了一個個小黑洞。
我用手握住傷口,少年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乾淨布條,利索地幫我纏了上去。
“他們接下來要幹什麼?”我不顧其他人的視線,對少年問道。
“當然是選拔。”他理所當然地說。
“選拔什麼?”
他脫口而出:“不知道。”
我冷笑一聲,不知道還能回答的這麼快?
少年仔細確認了傷口的包紮後,就帶著我從村人圍成的通道里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