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開江哭過一陣後,李餘見他情緒漸漸平復了下來,見他家只有他一人,而且諸多事情都明顯沒有操持好。
李餘問過了其他三人,沈棠兄妹自然同意留下來幫忙,畢竟都是天門鎮的人,能幫一把是一把。陸明倒是無可無不可,相比回去跟那些人虛與委蛇,他倒不如跟李餘他們待在一起,反而更為自在。
見眾人都打算留下來幫忙,李餘便拿出自己的錢,拜託沈氏兄妹去買些裝殮的用品回來。
陸明見他們二人還小,比李餘也大不了多少,想著可能會力有不逮之處,便跟著去了,
李餘又回廚房四處看了眼,沒有找到什麼可以用於祭拜的吃食用物,跟徐開江打了聲招呼後,就出門去買了。
臨走前,徐開江朝他道,“謝謝你!”
李餘擺擺手,道,“沒事兒,當年我阿婆走的時候,也有人幫我料理,死者為大,我們無論如何都要先讓他們好好的走完最後一程,對吧!”
李餘身上的錢都是這些年他在天門鎮採藥看病一點點的攢下來的,又因為道人餘產頗為豐厚,雖然李餘沒見他怎麼出去找活幹,可他們又一觀的錢卻從來沒有斷過。他賺的那些錢,道人讓他自己留著,也從來沒讓他上交充公。
徐開江家家徒四壁,昨晚吃的那頓飯,已經把他們家所有的存糧都給消耗了。李餘這般不加計較的幫忙,說到底,還是心有不忍,人生艱難,在自己留有餘力的時候,能幫便多幫把吧!
天門鎮的市場就那麼大,李餘能買的東西在小小一個市場裡都能輕易買到。他本來是要走原路回去的,走到一半的時候,覺得好似少了酒,便調轉方向去買酒。正是因為買酒,讓他見到了他並不想見到的人。
酒鋪離天門鎮的市場是兩個方向,酒鋪靠近中心城區,那裡人來人往,也是此時那些修行者們大多會在街上逛蕩的地方。
李家的幾個人,除了李晞晏沒有跟他們出來,其他四人都在李晞青的攛掇下出來閒逛。他們本就不是耐得住的性子,被管在天山李家的時候,就經常呼朋引伴的下山找樂子。
如今到了個新地方,沒有人管束,又怎麼能不出來見識見識。
他們找了家酒樓在二樓說話吃飯,正當吃著的時候,其中一人看著街上的某處,久久沒有變化,等到李晞青看他好似在看什麼著迷的樣子,出口叫他時,他才醒轉過來,道,“青哥,你看那裡,那個人,是不是好像他?”
李晞青朝他指的方向看去,還沒懂他意思。李晞青直接問道,“你說的誰啊?”
李晞明繼續道,“就是那個手裡提著一壺酒,穿了件青色衣袍的少年啊!”
李晞晏再次看去,剛開始還沒覺得什麼,可越看越心驚,那面貌雖有變化,但依稀能看出曾經稚嫩時的樣子,而那沉穩的氣度,與他記憶中的那人越來越貼合。最終,兩者融合為一個樣子,一個人。
“走,跟著他。”
李晞晏立馬決定跟著對方,不怪他如此激動,既然看到個跟那人如此相似的人,他都要上前去確認一番。
李餘此時還不知道李家的人已經跟在他後面了,正當他想著還有什麼需要買的時候,龍靈在他心湖朝他道,“主人,你後面有人跟著你。”
李餘不動聲色的朝前走著,他在心底問道,“可知道是什麼人?”
“不知,不過應該是外面來的人,不是天門鎮的本地居民。而且,他們身上的氣息讓我極度不安與抗拒。”龍靈道。
李餘聽後眉頭緊鎖,他心底隱隱有個猜測,能符合龍靈說的人,只怕只有李家的人了。
既是外面的人,又能讓龍靈不安的,除了李家的人,也沒有人能做到了。
龍靈只要一天沒有修成肉身,他就仍然會被李家的御靈之道所震懾。這還是在天門鎮這個無道之地,加上天門鎮對李家有天然的排斥,龍靈所受的影響還算小了很多。若是在外面,距離十里之外,龍靈就要遁逃無影了。
其實,李餘還沒想好到底該如何面對李家的人,他不知道李家來的哪些人,是不是當初他在李家的時候與他相處的極為不愉快的那些人。
當年他在李家生活的時候,由於被認為是廢人,沒有多少人願意跟他玩,也得不到多少家族的眷顧。
家族雖強調同族之間不得起爭執衝突,但落實在每天的日常裡,又怎麼會沒有人故意尋釁挑撥,你若是有權有勢,自然沒有人敢惹你,再差點的話,只要你有用,多少也能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李餘難就難在這裡,他自從被家族認定是廢人後,所有人都能對他踩一腳。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閒得無聊,都喜歡去找李餘麻煩,可現實中就有那麼一撥人,他們天生喜歡欺負別人為樂,以此在其他人身上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
李晞青就是那種人,也是李餘最不想見到的那些人中的一個。
他為了避免麻煩,故意帶著他們繞圈子,又用上龍靈的力量,希望能儘快甩開他們。
李晞青他們很快就發現了李餘是在故意帶著他們繞圈子,原本他們還想玩貓捉老鼠的遊戲,認為既然對方有如此雅興,他們也不介意跟他好好玩玩。
可玩著玩著,對方的步伐越來越快,身形也越來越模糊,還用上了詭譎莫測的身法與能擾亂人們視線的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