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丈作為周家村的里正,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幾名官吏,魏從事是他有生以來見過最大的官員,除了竭盡所能滿足對方的要求外,對其身邊的衙役也是不敢怠慢。
可此時周老丈望著滿地打滾的四名衙役,心中早已是驚濤駭浪,就更別提身後幾百名普通的農民。
“上官姑娘,你趕緊上去阻止青炎啊,他傷的可是官差,如果再傷了魏從事,太守一定會派府兵前來緝拿你們的啊。”周老丈見上官飛燕不為所動,心中焦急的想掙脫開。
可上官飛燕的柔夷彷彿重若千鈞,“老丈,既然他已經出手便再無迴旋的餘地,你我都是勸不了的。”
“青炎一直對老兩口恭敬有,加明顯是一個好孩子,怎得突然變成這般模樣?照這般下去可是要被殺頭的啊。”周老丈喃喃自語。
上官飛燕嘆了一口氣,“別說是渠水郡的府兵,即使是萬馬千軍的陣前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要怪,只能怪對方侮辱了北府煌騎吧。”
周老丈聞言更是疑惑,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想再出口細問卻發現青炎已經走到了魏從事的身前。
“怎麼都愣著不懂!趕緊將這個反賊拿下!”魏從事再也承受不住壓力,肥胖的身軀快速後退,可他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石頭,一屁股跌坐在地。
“你們滾回去告訴渠水郡太守,讓他親自過來領人,記住,只給你們一個時辰。”青炎頭也不回的扔出一塊黑色物體。
其中一名膽子稍大的衙役將其接在手中,只見是一塊手掌般大小做工精美的鐵牌,正面刻著一個大字【炎】,待翻轉過來後發現還有兩字。
【並肩】
衙役雖然沒見過多大世面,但也知曉南趙乃至整個天下,只有一個地方才配得上這二字,以為對方是並肩王府中人,所以絲毫不敢怠慢,深深行禮後向來路奔去。
其餘衙役見此雖然不曉得那鐵牌的秘密,卻也是打心眼兒了想一起走,可魏從事在對方手中,要是這般離開定會被其秋後算賬。
這時,青炎突然將斧子的背部砸向魏從事的下巴,隨即一聲慘烈的哀嚎響徹四野。
“再不滾,這便是你們的下場。”
其餘衙役再不敢猶豫,向著來路撒丫子奔去。
魏從事捂著嘴唇的雙手透出絲絲鮮血,估計嘴裡的牙齒已經所剩無幾。
“北府煌騎,俱是並肩王麾下身經百戰的勇士,每一名士兵手中不知殺了多少胡狗,飽嘗敵血以洗兵刃,即便他們神秘消失了二十年,豈是你這條狗可以出言相辱?”
又是一斧砸上,魏從事吃痛條件反射送開了雙手,露出了鮮血淋漓的嘴巴。
“可是感受到疼痛?那你不妨問問周老丈,他的兩個兒子就這般沒有名分的消失不知是死是活,他的心痛不痛?”
周老兩口聽到青炎的話,兩眼頃刻間紅潤,強忍著不讓淚水流下。
而魏從事除了口中劇痛,腸子早就已經悔青,使出渾身力氣翻過身來向著周老丈爬去。
怎知青炎一腳叫他蹬了回去,“現在想磕頭?晚了!”
“我南趙將士無論在在哪一隻軍隊,都是頂天立地的好兒郎,他們用鮮血澆築的萬里防線,就是要護南趙萬民安居樂業,而不是讓你們收刮民脂民膏養的腦滿腸肥。”
手起斧落,魏從事的右掌從此不再屬於他的手臂。
噴湧的鮮血將青炎的麻衣染的深紅,但其臉色依然冷如冰霜,“聽你剛才話中的意思,往日裡沒少幹那男盜女娼的勾當。”
話音未落,魏從事的左掌也是相同的下場,“鑿掉你的牙,看你還敢侮辱南趙士卒,斷你二掌,便是替被你荼毒過的百姓報仇。”
魏從事看著對方如九幽惡煞一般砍掉自己的雙手,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將斧子仍在地上,青炎站起身來緩緩走了回去。
“老丈,將這幾個人簡單包紮一下別丟了狗命,待渠水郡太守來了之後,也好還回去。”
周老丈知曉所有起因是因為自己,心中愧疚的同時還有濃濃的感動,“青炎,你帶著上官姑娘趕緊走,要是太守帶著府兵殺來可就晚了!”
“我們要是走了,老丈可就沒辦法向太守交差了吧?”
“老頭子已經是沒有幾年好活,所有的後果我一力承擔,不要多言趕緊走吧!”周老丈上前抓起青炎的手臂滿臉焦急之色。
“老丈就沒有一絲怪罪我害了你們周家村?”青炎站在原地不動如山。
周老丈使出渾身解數也是拉不動對方,無奈道:“你是為了老頭子,為了北府煌騎的名聲才傷了這幾人,我又怎能怪罪,別說是我,你問問所有鄉親,哪個不是軍戶?”
一干村民雖然沒有回答,卻都是重重的點頭,眼中閃動著異樣的神采,俱是感動其之前說的話。
“老丈,無需多言,咱們只要靜候渠水郡太守的到來即可,我實在是好奇,他手下從事如此作為他究竟知不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