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卯時,金陵聚寶門外早已被玄武營封鎖,平民百姓只能從其他十三門進出金陵。
但不管身份如何,所有人都沒有絲毫怨言,因為他們知道,倘若妨礙了聚寶門外的兩千府兵,那昨夜奔赴越州平叛的三萬羽林軍就無糧可用了。
正值寒冬季節,卯時一刻太陽還沒有升起,所以聚寶門外豎起了無數火把,宛若白晝。
糧草輜重早已準備完畢,官道兩旁一輛輛馬車裝滿了糧食器械蓄勢待發。從金陵周邊各郡縣緊急.抽調的兩千府兵也正在集結,一切在戶部尚書潘寧和兵部尚書盧伯灝的指導下井井有條。
青炎和趙璟拒絕了潘寧的勸告,早已換上一身戎裝,騎在馬上顯得英姿颯爽。
“青炎,你手中拿的是何物?”
“是父王的配槍天風姤。”青炎微笑的解釋道。
天風姤並沒有在眾人面前露出真容,而是被青炎放在一個槍袋裡,所以趙璟一時也看不清是什麼。
“天風姤!?難道並肩王的配槍並沒有隨其一起失蹤?”
見趙璟驚訝的樣子,青炎心中早已料到,“連璟兄你都如此驚訝,那其他認得這杆槍的人必然更加震驚,所以為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便收到槍袋裡,不到必要時刻不會使用。”
聽到解釋,趙璟也知自己有些過於聲張,壓低聲音道:“既然你將它帶著,那你這些時日肯定跟白統領學了不少吧?”
“皮毛而已,皮毛而已。”
“你真該拿銅鏡照照自己此時小人得志的嘴臉。”
這時走來一位身披甲冑的將領,待到二人身前時單膝跪地道:“玄武營典步校尉許舜臣拜見吳王殿下、世子殿下。”
“許校尉不必多禮。”
“稟二位殿下,糧草輜重已準備完畢,兩千府兵也整裝待發,隨時可以開拔。”許舜臣躬身稟報。
“既然如此,待與二位尚書交接完畢後,即刻出發。”
“卑職領命!”許舜臣走到一旁吩咐幾個下屬做最後的準備。
獨自來到潘寧和盧伯灝身旁,青炎翻身下馬道:“今日勞煩二位尚書了,大冷的天還讓你們親自主持事宜。”
盧伯灝正值壯年,相比有些蒼老的潘寧要年輕不少,“世子殿下言重了,為陛下分憂乃是分內之事。”
“沒錯,大軍征戰在即,我們做文臣的也不能落後於人,雖不能提三尺劍,卻也能儘自己的一份心意。”潘寧十分感慨。
青炎知曉這些瑣事根本無需二位尚書親臨聚寶門,交給左右侍郎便可,所以不管他們是做做樣子也好,發自肺腑也好,青炎還是客客氣氣的再次答謝:“本世子首次領軍,能有二位尚書親自打點,心中感動至極。”
三人人互相攀談幾句後,青炎便辭別二人準備翻身上馬。
潘寧這時來到青炎身側小聲道:“世子殿下,下官知曉您之前與犬子發生些許不快,還望世子殿下胸懷滄海萬萬不要放在心上。”隨即從懷中掏出一碟厚厚的銀票。
餘光掃了一眼,青炎不得不倒吸一口涼氣。
看來掌握天下財糧的戶部尚書果然不同凡響,這單張銀票可就是整整五千兩,估計這一疊沒有個十多張根本下不來。
“潘大人,你說的話本世子實在聽不太懂,我和令公子雖然只有一面之緣,卻也相談甚歡,不知你從何處聽說的的這個訊息。”青炎說完,已經翻身上馬奔向隊伍的前方。
潘寧當然知曉此話的用意,將銀票收起來後,十分自然的走進聚寶門。
來到隊伍前段,青炎見到執掌玄武營的五官中郎將黃泉與幾名陌生將領站在不遠處,這些人就這麼孤零零的站在官道旁註視著青炎。
大軍開拔在即,青炎也沒有再耽擱,衝著黃泉點點頭後,手臂向前一揮。
“大軍開拔!”
隨著青炎一聲令下,兩千府兵手中火把亮如繁星,押運著無數的糧草輜重踏出了南下平叛的第一步。
揮手召過來許舜臣,青炎笑道:“許校尉,本世子雖然明面上是這押糧官兒,但本世子對行軍一竅不通,所以從即刻起,行軍路線和駐軍的時機全部由你負責,除了緊要軍情外,無需向本世子稟報。”
“這....世子殿下如此安排是否有些不妥?您作為陛下親點的...”沒等許舜臣說完,青炎擺了擺手打斷道:“無需在意這些,既然你知道我為主將,那你儘可把這當做軍令便好。”
深深看了看青炎,許舜臣低首抱拳:“卑職領命!”
安排完畢,拍馬來到隊伍中部白翳和趙璟的位置,青炎神情十分輕鬆。
“你當真做了這甩手掌櫃?”趙璟語氣調侃,
“倒不是我甩擔子,主要是這行軍之事根本沒有一絲經驗,而且據白叔叔所述,這位典步校尉許舜臣曾經隸屬淮南軍團,對於兩千人的行軍事物還是手到擒來的,所以正好藉此機會好好的觀察學習。”青炎將自己的想法解釋出來。
“合著你小子是藉著父皇的旨意明目張膽的偷師來了?看來凱旋之後我要重重的參你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