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似乎很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有妖力加持,再加上府中妖上下打點,將軍府不僅一如既往的氣派恢弘,更添洋洋喜氣。
早有妖族長者斷言今日乃良辰吉日,君霖自然從善如流,擇定今日為他的大婚之日,君霖更是廣發喜帖,宴請妖界各路知名大妖請來觀禮,只是妖界與仙界自大戰以後一直未能恢復往來,所以這喜帖並未送到仙界去,仙界彷彿與世隔絕了一般,對妖界如此盛事竟無絲毫反應。
不過因緣際會之下仙界五大家族遴選出的最為優秀的輩,幾乎都在將軍府中,君霖也打算透過這幾個輩,向仙界表達善意。
此時各路仙妖齊聚將軍府的明光殿中,陳離等人被安排在既不顯眼也不偏僻的座位,還特有鮮花作幕,將他們與妖界諸人巧妙的隔斷,想是將軍細心安排,免得婚宴上起什麼衝突,畢竟仙妖有別,不是每個妖獸都像將軍這般友善。
陸何草身邊坐著神色有些茫然的冷決星,何草一雙美目流盼,四下張望,見到吳墨亭獨自一人坐在那兒默默飲酒,她心下一動,悄然起身,冷決星也不知在想什麼,陸何草離開,他看起來既像不在意又像是根本沒有察覺。
在吳墨亭身邊坐下後,陸何草嬌笑著開口道:“你就這麼為你師妹擔憂嗎?”雖是笑著提問,語中卻不知不覺含了一抹酸澀。
吳墨亭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立時便有府中美婢再次為他斟滿,他轉頭看向陸何草,微微一笑,“若是你弟弟遠行,你難道不會掛心嗎?”
他這麼著,陸何草下意識看向陸昨夜,那狡猾的子此刻正在陳離坐前端茶倒水好不快活,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陸何草沒好氣道:“你看那子這模樣,哪需要我擔心?”
吳墨亭也看到陸昨夜拜倒美人裙下的模樣,玩笑道:“你這可是弟大不中留?”
“我也不知這子是何眼光,論姿色,自然是冷露兒絕頂,不過倒是個夜叉鬼,還有你家這位嬌姐,也勝過那冰塊多多,他怎麼偏偏被迷成這樣。”陸何草著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氣惱,不過轉念一想,又幸災樂禍道:“你倒是我,我看你家這位這才叫一片芳心皆已付。”
吳墨亭聞言也沒什麼反應,只是笑道:“你得也是,不過陳曦倒是端方君子,若是路上碰到什麼危難,定會救助雁樓。”
“你別忘了跟他們一起上路的還有已然惱羞成怒的冷露兒。”陸何草頗有些幸災樂禍。
果不其然,吳墨亭臉色陰沉不少,他看向不遠處面無表情的陳離,再次開口:“冷露兒…應該不至於。”
“那可難,你又不是沒見到她那會兒狂傲的模樣,再者言,她冷清已至萬物之境,你真的還是假的?若真是如此,還有什麼必要舉行五龍戰?有冷清坐鎮,冷家大可以直接重新號令下。”陸何草試探道。
吳墨亭微微沉吟,然後看著何草,淺淺一笑,“你又何必試探我,無論是真是假,都非你我企及的力量。於我而言,既然已捲入爭鬥,便是一枚棋子,也不過是盡到棋子的本分罷了。”
“墨亭哥,你這話聽著倒讓人覺得有些灰心了。”陸何草摸不清眼前男子的想法,只柔聲如此開口。
“倒不是灰心。”吳墨亭一邊著一邊又飲下一口杯中美酒,“只是參與五龍戰這些時日,才知什麼叫人外有人,我早知自己不過庸庸之輩中略微出頭之人,又何苦非與那些人中龍鳳去爭這命所歸呢?”
“你不為你自身爭取,難道也不為吳家著想?”陸何草追問道。
“吳家?”不知道想起什麼,吳墨亭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不過太快,沒叫陸何草見到,“我過我會盡力,自然也是為了吳家,不過力所不能及,又能如何。”
陸何草聞言陷入沉思,他們的對話一直輕聲細語,又心開了防備,想來也不會被任何人聽見,只是另一邊的陳離突然放下杯子,不知想起什麼,輕輕嘆了一口氣。
一直在旁的陸昨夜瞧見,立刻關切地問道:“怎麼了阿離?不喜歡這茶嗎?還是你想要飲酒?”
陳離搖了搖頭,像是突然感慨一般開口:“如果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