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清氣朗,自選手進入冷家以來,沒有一天不是好天氣,讓人疑惑是否冷家有這通天的本事,能驅風避雨,操縱天象。
王肖適抬頭,這天藍得純淨,彷彿大海一般,那如夢似幻的藍,幾乎叫人懷疑這是否是真實的天空。
這幾日來,雖然他每日都勤奮苦練,可總有些心神不寧,彷彿在證明自己說的話似的,陳離近日和那冷釗可謂是形影不離,別說他,其他人都開始議論紛紛起來。無非都是在背後恥笑陳家,竟然會讓自家的選手和冷家的下人走到一起。
明明這些流言蜚語,這些無端指責,都與他毫無關係,可他每每耳聞都覺得內心刺痛。他嘗試不去在意,可越是如此,越是在意。
連帶著吐息都不舒暢了,他及時收功,再次看了一眼藍天,感覺無論如何都坐不住了,身形一動,人已朝著陳家院落的方向去了。
沒成想陳離還沒見著,便見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吳姑娘?”
吳雁樓轉身,紅裙飄搖,金釵晃動,甚是明豔,她嘴邊洋溢著掩蓋不住的笑意,回道:“咦,是你,好巧啊,你來找曦哥哥嗎?”
聽到她改變了對陳曦的稱呼,王肖適便知有事,面上自然不動聲色,禮貌地擺了擺手,道:“我來找陳姑娘。”
吳雁樓的眼內閃過一瞬的陰影,收起笑意,冷淡道:“她不在。”
“哦?”王肖適有點驚訝,吳雁樓對陳離這顯而易見的敵意,又是從何而起。
“她和那個下人出去了。”吳雁樓的語氣頗為不齒。
“吳姑娘也覺得此事不妥嗎?”王肖適保持客氣,問道。
“那可是冷家的人!又是個下人!她但凡知點廉恥,也不至如此!難為曦哥哥為她日夜傷神!”吳雁樓似乎頗為激憤,但很顯然,她的激憤是帶了私心的。
王肖適立刻明白過來,微微一笑,道:“吳姑娘,陳姑娘向來自有打算。”
“她能有什麼打算。”吳雁樓冷哼一聲,“她早就被衝昏了頭腦,整日和那下人在外閒遊,絲毫不把第三戰放在心上。連陳家長老的訓斥她也不放在心上,曦哥哥為她捱了多少罵!”
王肖適微笑著點了點頭,也不言語,轉身便走了,留下憤憤不平的吳雁樓。而走在外面的王肖適,內心反而莫名地平靜了下來。吳雁樓的話讓他醒悟過來,陳離此番,實在是太刻意了。這一點也不像陳離平日的性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陳離必然是在利用冷釗做戲,可是,戲臺搭好了,是要有觀眾的。陳離這出大戲,又是唱給誰看到呢?只有這件事,他還想不通。
也是湊巧,他正走著,迎面便碰上了陳離和冷釗,他們看起來確實舉止親密,任誰看到都會覺得這是一對愛侶。王肖適保持平靜,迎了上去,彬彬有禮道:“陳姑娘,冷先生。”他確實非常有禮,和陳離打招呼的同時也不忘和冷釗,且稱呼十分客氣。
陳離和冷釗兩人點頭示意,也不多說,便準備離開,倒是王肖適出聲叫住了他們,“陳姑娘,可否留步?”
陳離頓了頓,回頭看他,他的眼神真摯中帶了一絲懇求,陳離猶豫瞬間,輕聲對冷釗說了幾句。冷釗謙恭地朝王肖適點了點頭,便先行離去了。王肖適與陳離,一路無話,行到了一處僻靜的水中小閣。
“阿離姑娘。”獨剩兩人,王肖適悄悄改了對陳離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