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追究了?
真的假的,江荻裝著斯文和氣,不確定的眼神在江陽身上來回瞟,所以江陽今天是以什麼樣的身份來參加家宴的?
他早就不是江氏的人了,雖然並沒有任何官方上的公佈,但“謀殺太子潛逃”一罪難道還不夠把他踢出江氏?
最令人忐忑的是,江老爺子居然一句話也不說,江荻心中開始七上八下的打鼓。老爺子不說話是不是說明他對三年前的事瞭如指掌?只是不想提罷了。
但,怎麼可能呢?江荻行事向來以嚴謹著稱。
其實關於三年前的事,多數人都已經不太在意了,江九歌也回來好幾個月了,她起初也想過要與三年前幕後黑手好好算這筆賬的,但後來因為楚君白的出現,江九歌開始考慮起那些令人捉摸不透的事,比如問奈何口中龍淵劍魂的埂,楚君白忽然有了超能力。
那些個超常規的事她是不信的,可後來花瓶裡橫空出世的玫瑰花,楚君白神乎其神的穿牆術,以及自己忽然不畏炎寒等種種怪現象,讓她不信都不行。
對了,還有個扯淡的封印,問奈何時不時要跟她普及一下封印的概念,以及聞所未聞的靈主契約書。
契約,合同,檔案什麼的她見多了,獨獨沒見過靈主契約書是個什麼鬼玩意。
“那就依你吧!過去的事就不追究了。”江流深接上江九歌的話茬端起酒杯,“希望你們兄弟之間嫌隙盡消,往後好好相處。”言罷,深深看了江荻一眼。
這話說得已經很明白了,老子知道你幾個不省心的玩意在做什麼,都給我悠著點。
“那是自然。”江九歌率先端起酒杯,其餘人也不掉隊,一一跟上。
沉寂肅穆的氛圍一開啟,接下來的宴會便行雲流水簡單了起來。
宴會進入尾聲,江九歌身份擺在那裡,除了與老爺子象徵性的喝了幾杯幾乎沒人敢灌她酒,到是江陽被灌成了醉蝦。
江陽的酒量不叫酒量應該叫水量,喝酒就像喝水一樣臉不紅腦不熱,完全可以做江九歌這種一杯上頭三杯倒的反面教材。
是以眾人以此為由灌他酒灌得毫無壓力,尤其江荻灌得最多,也不知他怎麼想的。
江九歌支著腦袋單手杵在桌上,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她悄悄湊到江陽耳邊說了句什麼。
險些因喝酒過量而躺倒的江陽,忽然一個激靈坐直身子十分粗獷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爸,我有話要說。”
段鋒教訓人慣了,又喝多了酒,騰地站起指著江陽道:“你小子抽風了咋滴?有話就說拍什麼桌子!”
江陽雖然喝的有點過頭,但還沒到斷片的地步,反應過來自己可能被江九歌擺了一道後,真想罵娘。但頭都出了,萬沒有退縮的道理,他索性破罐子破摔,藉著酒勁把想說的全說了,大不了說完往後一倒就說自己醉了,後面要如何撕逼那就不用他操心了。
“你說。”江流深十分民主的道。
“爸,三年前我是被冤枉的。”江陽一句冤枉脫口而出,瞬間達到語驚四座的效果,所有人都看了過來,江荻更是一個電眼射過來,雖然心被揪起,但還是繼續保持他斯文無害的一面。
關於這個話題不是已經說過不提不追究了嗎?這又是什麼埂?江荻眼角餘光掃了一眼江九歌,見他神色依然,食指關節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釦著,給人一種“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