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袍老者根本沒把一個少年元士放在眼裡,卻被另一位年齡稍長的文員連番虐心,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對強者而言,那個文員早已終結了修煉生涯,無疑是十分卑微的存在,可當他充當義務普法員時,幾度搖唇鼓舌,都令人忌憚至極。
白鬚微抖幾下,藍袍老者不禁仔細打量火旭起來。
論模樣,那小子大概年不足十六,其黑袍胸口處居然綴有四道紅槓!
此子的年齡與修為加在一起,很容易讓旁人對號入座猜出他的來歷。
藍袍老者差點脫口叫出那個近來響徹洛菲城的少年名字,然而,那分由來已久的倨傲還是把他的思維匯入了岔路。
他不相信,憑自己的身份、實力,還不能令一個微末少年哀求告饒!
“哼,小子,管你是誰,看裝束,你顯然不是皇族少年,也不是宮廷實習禁衛,有何資格在禁地走動!
鑑於形跡可疑,先拿住你教訓一頓,再押往宮正署問訊,這正是我的職責所在!”
話音未落,悶響忽至,南璧門在悶響聲中緩緩開啟。
“這位少年還真有資格出沒于禁地。”當宮正署新任宮正、三星元爵祁梁闊步踏出南璧門時,一開口便直接打藍袍老者的臉。
見到熟人,火旭一愣,頓時恢復了理智,剛想近前打招呼,卻被祁梁以眼神制止。
怔怔的看了祁梁幾眼,藍袍老者勉強作禮道:“祁宮正,屬下的話有何不妥?”
揚起下巴,饒有興致的望向藍袍人,祁梁淡淡道:“駱司祭,本宮正沒給部屬派活,你是如何來到禁地的?又哪來的職權訊問路人?”
“祁宮正若懷疑屬下此來有擅闖禁地之嫌,大可前去問問禮藩院正卿大人。”藍袍老者冷道。
祁梁微微瞬目,輕嘆道:“如今宗人府宗正大人管著宮正署,駱司祭卻暗中給禮藩院正卿大人當差,唉,匪夷所思啊。”
“駱某也想不通啊,要不,祁宮正請正卿大人親自把此事給您說通?”藍袍老者似笑非笑的道。
面色一凜,祁梁沉吟片刻,語氣淡漠的道:“駱司祭既然奉了正卿大人之命,那便意味著有要務在身,怎麼,還不走?”
“告辭。”
藍袍老者沒有再給祁梁施禮,而是用陰冷的眼神狠狠刺了火旭一下,徑直北行,不緊不慢的走向令門方向。
冷視那道蒼老的背影一會,祁梁偏頭瞟上官青雲一眼,後者識趣的含笑朝火旭揮揮手告別,然後大步奔入敞開的南璧門。
從南璧門那邊收回目光,祁梁衝火旭低聲道:“你方才言辭激烈,這不正常。”
“閣下在暗中監視宮禁重地?”火旭問道。
“監視?哦,那是我今天的職責。”祁梁傳聲道:“看來,你的直覺很準,那名一星元爵是宮正署資深司祭,名叫駱逸,我猜蘿絲參事肯定還沒來得及向你交底。
今年秋試前一天,駱逸曾前往魚山瀑布,密會鐵氏兩名元士,除了都正司巡察之外,宮正署幾名緝捕也知曉此事。”
什麼?!
火旭終於明白了,自己方才那般難以控制情緒,原來是冥冥之中的天意使然!
一想到鐵梟、鐵鷹已經伏誅,只須再弄死駱逸,便可告慰火珏大哥在天之靈,火旭頓時心潮怒湧。
祁梁似乎窺透了火旭的心思,再度傳聲:“駱逸頗有來頭,三十年前曾做過正卿大人的貼身護衛,想動他沒那麼容易,更何況······眼下你的實力不夠。
跟我走吧,轉道皇家武道府自由飛縱,很快便能從另一條通道抵達令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