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你還能有別的選擇麼?”說這話時,火璟沒掩去眉眼間的那抹鄙夷。
鐵龍踩火旭,儘管偽裝得極好,倒了一大籮筐冠冕堂皇的說辭,但他的演技遠遠算不上上乘,旁人自然會懷疑他別有用心。
火璟則不同,他來自火氏,論輩分是火旭的遠房堂伯,叫囂得比鐵龍還響,這讓各宗門強者開始懷疑火旭是否真的是爛泥扶不上牆,火氏別無選擇,只能採用看似極端的法子逼他走上正道。
而且,五氏盟或許早定下了周全之策,火旭的落霞山脈之旅未必如想象中的那般兇險。
各宗門強者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集體啞口。
“當然有!”火旭高聲道。
他不明白究竟是怎樣的執念能讓火璟其人一再重新整理下限,敗完火氏的財富,還想毀掉火氏的後人。
照說,一頂火氏族長的小小頭銜和鐵氏扔給他的零碎骨頭不該具有如此魔化人性的誘惑力。
不再有半分的禮敬,火旭直視火璟,想著如何才能以最快的速度令火璟在各宗門強者面前“裸奔”。
“十年前,我伯父為火氏留下巨量財物,如今我長時間不能突破,也不敢貪心,只想求得一枚庚等戾丹、二兩黃源晶試一試,若靠此二物能僥倖突破升級,懇請諸位長輩準晚輩留在元少院繼續修煉;
試後若無效,晚輩自然是無話可說,甘願去落霞山脈歷練。”火旭平靜的道。
庚等戾丹和黃源晶雖然貴重,卻是各宗門修煉必備之物,一枚庚等戾丹、二兩黃源晶,合計價值不過二十萬銀幣而已,與火鋒當年留給火氏一族的巨量財富相比,實在是九牛一毛,所以,火旭的請求並不過分。
不僅不過分,而且作為火氏候任族長,關鍵時刻,火旭就算從自己伯父留下的遺產中,拿取更稀罕的庚等以上戾丹、比黃源晶更貴重的緋源晶用於修煉,也合情合理。
可火璟有點猝不及防,心中一慌,竟紅著一張老臉道:“火旭,你的要求非常過分,火氏財力······有限,沒法······弄到戾丹、黃晶源。”
“啊!”
驚叫聲又一次響徹廣場。
旁觀者錯愕不已,火氏坐擁獨家經營且利潤豐厚的衣坊產業,滾滾財源羨煞無數家族,其現金流不可能中斷,根本不需要動用往年積累填補窟窿。
可是,火鋒留下的那筆數目驚人的遺產呢?
難道火璟敗家敗出了驚人的水準,竟把每年衣坊的鉅額利潤連帶火鋒留下的海量財富全敗光了?
聽見臺下一浪高過一浪的熱議聲,火璟耷拉下腦袋,額頭上冷汗直下,神色慌亂的看一眼鐵龍。
鐵龍下意識的移目看向時軸。
嘴角彎出迷人的弧線,目含一絲譏諷,火旭笑道:“連一枚庚等戾丹、二兩黃源晶都拿不出來,我伯父留下的遺產去哪了?哦,此刻代族長在看代盟主,代盟主又在看時宮正,莫非······欲知那筆遺產的去向,最終得問時宮正?”
“住口,嘿!嘿!”
極具威脅的冷笑聲中,時軸暴掠至火旭身前,獰笑著待要發作,卻被閃電般追來的格蕾·蘿絲生生擋住。
“火旭只是在詢問那筆遺產的下落,時宮正不知便不知,何必大動肝火?”格蕾·蘿絲勸道。
亮得嚇人的目光漸趨黯淡,蕩起的散發終於垂落下來,危險的對視迎來終點,時軸猛揮袍袖,撇下格蕾·蘿絲及其身後的火旭,轉身朝臺邊沉沉走去。
緊挨著臺沿駐足,時軸揹負雙手,俯視臺下強者,冷笑道:
“別以為時某不知你們來此的真正目的,諸位行事動機不純倒也罷了,竟然還以看客的身份,覥著臉對五氏盟的家事妄加議論,看來,都城各宗門安逸日子過得太久,早忘了自己的本分!
嘿嘿,禮藩院正卿大人早有指令,宮正署即將與各宗門宗主逐一晤談,給大家找點正事做,免得你們閒得心癢舌頭也癢!”
火旭剛撕開一道黑幕,時軸便當場擲下威脅重話,各宗門強者即便長著榆木腦袋,耳聞目睹此番情景,也該開竅了。
原來,實力低微的五氏盟仍受宮正署看重,這並非源於五氏盟昔日的功勳與皇族念及舊情,而是因為火鋒留下的海量財富實在是令人眼紅,眼紅那筆財富的,赫然是宮正署。
宮正署背後站著權勢熏天的禮藩院,而禮藩院背後,還隱藏著羲和皇族的無形之手!
時軸方才那番話幾乎是在明白無誤的警告眾人:火氏一族的今天有可能成為其它宗門的明天,等各宗門宗主依次受到傳召,前往宮正署進行所謂的“晤談”時,怕是誰也逃不脫那隻無形之手翻雲覆雨般的操控。
眾強者心底皆是一寒,所有的不安分、不甘心都被某種無形的威懾力震散,誰也不想貿然發聲,讓本宗門扮演那隻可悲的出頭鳥。
捕捉到各宗門強者屈服的訊號,鐵龍抖擻精神,道:“火旭,鐵某和火代族長都是為你好,庚等戾丹、黃源晶這些珍品是元士、天聖強者必備的修煉資源,卻不適用於元少學員。
切莫心存幻想,如今助你突破修煉困境最有效的法子,便是送你赴落霞山脈歷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