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先生’的日子裡,走過了許多名山大川,拜訪了不少道觀和古剎。
一路上的所見所聞給宇塵的內心帶來了長足的改變和成長,眼界變得開闊,人也更為平和,長久以來在孤兒院裡面留下的心理陰霾也一掃而空。
一路相隨,他學到了很多東西。
‘先生’是一個博學廣聞的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懂陰陽八卦,曉奇門遁甲,乃當世奇人。
可惜他後知後覺,直到多年後才明白‘先生’到底是如何的神通廣大。
不知不覺過去了三年,宇塵已經十五歲了,長得高大俊朗,器宇不凡,相比同齡人要穩重許多,言談舉止盡顯淡定從容。
雖然‘先生’從未說明兩人的關係,但在他心裡,對方已是亦師亦父的存在,這也大大填補了因為小時父母缺失導致的心理、性格和品性上的缺憾。
‘先生’的話不多,但是與他不同,很平易近人,說話總會切中要害,做事也是雷厲風行,毫不拖泥帶水。
路上如果遇到有人困難定會幫上一把,事了便拂衣而去,舉手投足間皆透著股雲淡風輕的氣質,讓他欽慕不已。
可以當‘先生’的弟子是莫大的機緣,雖然‘先生’並未承認,但他一直執弟子之禮。
他認為自己可以一直陪著‘先生’遊歷,穿梭於仙山叢林之中,與能人隱士、道長高僧坐而論道。
然天下無不散之宴席,緣起緣終散。
“你心性純良、意志堅定、資質尚可,我本想收你做關門弟子,只是天不從人願,你我終究沒有師徒緣分。”
“我父母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什麼沒有師徒緣分,你們都是騙子!”宇塵歇斯底里的咆哮著,淚水模糊了雙眼,猶如受傷的野獸。
他的內心深處渴望被愛,同時也害怕接受愛,因為接受容易放棄難。他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傷害,而最好的方法就是關閉自己的內心,不去接納其他人,不讓自己深陷其中,這樣最起碼不會受傷。
可世事無常,人的心不可琢磨,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也讓人身不由已。
“哎,非我不願而是不能,我無德無能做不了你的師父。地星在未來會遭逢劇變,渡過大劫自會有一場造化,否則萬事皆休。”,“這三年來我一直在尋覓道友,想合力推算你的命格,可最後連你具體的生辰八字都推算不出。你就像是憑空出現一般,前世今生皆迷霧重重!這隻有兩種可能,你自上界,來塵世歷劫。或者有大神通者矇蔽了天機,掩蓋了你的命運,可以做到如此地步的絕對是通天徹地的大能。”
此時的宇塵正沉浸在巨大的悲傷中無法自拔,根本沒有將‘先生’的話聽進去半點,他感覺自己再次被這個世界遺棄了,巨大的孤獨感像巨浪一樣襲來,心痛的感覺幾乎讓他窒息。
“道術心法都是本門之密,只能傳嫡傳弟子,這些是師門祖訓,我也不能違。”,“罷了,你我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義。你天生近道,神魂異於常人,我就助你一臂之力!”
隨著話音落下,一根晶瑩剔透的手指點在了宇塵眉心,強烈的白光過後,他出現了短暫的失神。
“我雖不能推算你的命運,但隱約可見到你的前路血光隱現、殺氣沖天,你要走的道路註定充滿坎坷,只希望你堅持本心,不要誤入歧途。人道渺渺,仙道莽莽,你好自為之!”
宏大的聲音直接在他腦海中迴盪,回過神來時,四周已經沒有了‘先生’的身影。
他整個人癱軟在地,雙眼無神的望著天空,感覺中似乎有某種東西從自己的生命中徹底抽離。
在‘先生’離去的第二天,他覺醒了可以預知危險的能力,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能力越來越強。
他用了整整兩年的時間才漸漸從陰影中走了出來,只是本來慢慢敞開的心扉又緊緊閉合上了。
幾年的時間,他利用自己特殊的能力賺了些錢,大部分捐給了他以前待的那家孤兒院,以改善其他小孩的生活,留下一些用於自己和胖子兩人上學和生活的費用。
因為現代人大都是無神論者,剛開始他的一些善意勸告被當成了迷信、反科學或者惡作劇,甚至背上了“小神棍”的惡名。
二十二歲時,他談了人生中的第一場戀愛。那時剛上大學,由於小時在孤兒院的原因,入學較晚,所以年紀比同年級的同學大上不少。
不過他和胖子算是好的,至少還能上大學,雖然只是專科院校,但也頗為不易。
女孩活潑大方,有些任性甚至霸道,兩人之所以能走在一起,也是她主動的原因。正所謂女追男隔層紗,宇塵過了很久一個人的日子,畢竟年紀輕輕,血氣方剛,對女孩很好奇,對愛情也有著憧憬。
一起的時候女孩經常會嫌棄宇塵土、思想守舊、為人呆板、不懂風趣,還小氣。
每當這個時候,宇塵只是笑笑,並不說話,他不是小氣,只是從小日子過的很苦,知道生活不易,能省則省,剩下的可以留給孤兒院。
有了女友後,他的開支無形中大了不少,因此會多留一些生活費,給孤兒院的錢相對就少了些。一邊是自己的女友,一邊是從小生活的孤兒院,兩邊都對他很重要,可錢總共就那麼多,無論偏向哪邊,他心中都會內疚。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一年,也僅僅只持續了一年。
兩人的關係她的父母並不知道,要是知道估計也不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