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疼的長嘆一聲,只好退到另一邊給江宇打了一個電話。
江宇當時剛從會議室裡出來,一聽說跟夜棋有關,直接把手上的檔案丟給秘書跑了,後面出來的江寒看到江宇遠去的身影眸色深了深。
明明是半個小時的車程,江宇硬是縮到了十五分鐘,下車的時候遠遠就看到那一抹瘦弱的身影在寒風中挺得筆直。
若晴求助的目光望向江宇,他點點頭,走到若晴身邊站定。
江宇一來什麼話也不說,若晴更是著急,也不好催促。
過了一會兒,夜棋只覺得一陣風颳過,接著一聲悶響,她的身邊多了一道跪下的身影,江宇挨著夜棋,身子挺得很直。
見夜棋驚詫不已又疑惑不解,江宇也沒有解釋,只是自顧自的跪著,彷彿在跟她比耐性。
夜棋皺了皺眉,唇動了動,好一會兒終究是開口問道:“江二少爺,你這是在做什麼?”
她的聲音已經沒有剛回來的時候那麼好聽了,但吐字清晰,江宇聽到了。
他的黑眸凝視著夜棋,在夜棋快要堅持不住目光躲閃的時候,他淡淡一笑開口道:“夜棋,我跟你一樣,從小就沒了母親。”
夜棋的臉色僵了一下,心裡那股酸水又開始往外冒,搖搖頭:“我們不一樣,真的不一樣。”
她沒了母親,父親也開始疏遠她,繼母更不會給她任何的母愛。而江宇不一樣,他的大伯和伯母收養了他,還把他當成親生兒子一般,代替他的父母彌補他家的溫暖。
“可是我明白,母親心疼孩子。”江宇緩緩開口,“當年,我們一家三口出遊,只是車子被人動了手腳,剎車失靈。在死神降臨的那一刻,父親把母親護住,而母親又把我護住,我才撿回了一條命。而我爸甚至都來不及跟我道別,你知道媽媽離開前跟我說了什麼嘛?她說她不能陪我看著我長大了,讓我好好活下去,以後不論遇到什麼,都不要無視自己。”
夜棋靜靜的聽著失了神。
“大伯母把我帶回去以後,她說,一個人,最重要的是要好好活下去!”
好好活下去,她也想,可是命運不允許!或許幾個月後,她就真的離開了,她現在唯一的心願,就是好好的陪陪母親,不要給自己留下過多的遺憾。
“夜棋,我們都一樣,我們都失去了骨肉至親,但並不代表我們就失去了一切!你現在雖然一無所有了,但你可以創造,我會陪你,我也會幫你!大哥對你做的錯事,我來替他彌補,以後,我可以護著你!”
江宇語畢,夜棋已經是淚如雨下。
除了母親以外,再也沒有人對她說要護著她,甚至在她出事兒以後,沒有人說過要彌補她。
江宇認為江寒對她做的事兒是“錯”的,而不是她“罪有應得”!
為什麼外人都願意相信她,而她的家人卻那樣草率的給她“定了罪”?難道血濃於水的親情以及十幾年的相處,都抵不過王婉柔哭鬧的一面之詞嗎?
江宇心疼哭的淚流滿面的夜棋,情不自禁的抬手笨拙的幫她擦眼淚,那滾燙的淚水灼燒著他的手心,就連心也跟著發燙,“夜棋,以後,你要好好的愛惜自己,如果你因此病倒了,阿姨會走的不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