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棋從急救室裡出來,江宇守了她一夜,她再次醒來的時候,江宇坐在她的床邊,一隻手握住她冰涼的手,另一隻手撐著太陽穴休息。
她靜靜的看著江宇的睡顏,好一會兒才用另一隻手覆蓋他的手背,她剛剛有了動作,江宇立刻就醒了,夜棋看到的就是他眼裡的紅血絲,是那麼的明顯,“夜棋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江宇的手猛然收緊,抓的夜棋的手有些生疼,她這才後知後覺,自己還活著。
意識消散之前,她以為自己的這一生真的就要這樣結束了,江宇把她抱走時的慌亂她還記憶猶新,這個真心實意對待她的男人,竟然在不知不覺間走進了她的心裡,他讓她覺得,她沒有被拋棄,她曾經暗暗發過誓,如果有機會,要報答所有對她好的人,不要帶著遺憾離開,最後也什麼都沒留下。
現在,這個機會就在眼前,來之不易的機會。
夜棋給江宇回以一個淺淡的笑容,迷離的眼眸突然就模糊了,蒙上了一層水霧,而下一秒,有一滴滾燙的淚珠滾落在她的手背上,她抬起頭,淚眼模糊,看著江宇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蒙上水霧的黑眸,她拍拍江宇的手背,安撫他的情緒,“男兒有淚不輕彈,江宇,不要哭,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夜棋,我以為我要永遠失去你了。”江宇伸出兩隻手包裹夜棋的柔荑,似乎只有這樣真切的感受她掌心的溫度,才肯相信,她真的沒事兒。
“不會的,你不會失去我的。”夜棋這麼說,只是想安撫江宇的情緒,哪知,他倒是止住了差點失控的情緒,很高興的咧開嘴笑,眼眸中還有被淚水沖刷的痕跡,這樣又哭又笑也絲毫不會影響他的外表。。
“夜棋,你剛剛醒過來,想不想喝水?我去給你倒一杯溫水吧。”江宇嘴上這麼說,手卻不捨得放開夜棋,側著身環顧病房裡一圈,目光準確無誤的落在那暖水壺上,才肯暫時鬆開她的手,三兩步的跑過去把水壺拿過來,倒了小半杯,用手貼著背身感受那溫度,又找了一根吸管給夜棋,“夜棋你先喝一小口試試,如果燙的話就告訴我。”
“嗯。”
夜棋把半杯水喝完了,喉嚨也沒有那麼幹澀了,才慢悠悠的問:“我昏迷多久了?”
“八個小時了。”江宇用紙巾給夜棋擦了擦嘴,臉上的表情沒有剛剛那麼緊繃了,說道:“手術過後,你睡了八個小時。”
八個小時,這麼長時間的嗎?
剛剛他看見江宇的下巴都冒出了細細的胡茬,肯定是一天沒打理了,那……這八個小時,他不會一直在這裡陪著吧?
“那現在是……多少點了?”
“早上八點半。”
“都第二天了啊……”夜棋悶悶的出聲,更像是自言自語。
昨天那場拼酒之後,是江宇親自把她送到醫院,那他,是不是也知道了自己答應江寒的那個荒謬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