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昊陽尷尬又挫敗的靠在座椅上,似有似無的嘆了一聲:“哎……當年就當是我功夫不到家吧,你也知道,她一個大小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日子舒心慣了,自然是有她的傲氣,怎麼會心甘情願的輸給別人呢?為了打敗別人,為了贏,背後肯定是努力了很久。只是現在再讓我和她切磋,我一定不會再輸給她了。”
江寒卻是不說話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驚到了,他以前一直以為易昊陽每次和夜棋切磋都輸給她是因為顧及她的身份,畢竟夜棋是夜家的千金,而易昊陽的父親是夜氏的元老人物,因為這層關係,易昊陽從小就經常出入夜家,跟夜棋算是好朋友了。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不是易昊陽顧及夜棋的身份,而是他真的打不過。
為什麼這些他一直都沒有看出來?
現在又有一件讓他不解的事兒,既然夜棋的跆拳道功夫這麼高,為什麼上次她被那個人抓住的時候,一點還手的能力都沒有?
如果是隱藏的太深,可最後當那個人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嚨,給她造成了生命威脅,她還是沒有出手,是因為她看見他也在場,自信他會出手相救所以用命來賭一次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他只能說夜棋現在的演技太高了,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心更是冷硬,冷硬到能夠置自己的性命於不顧。
他也突然發現,不論是以前的夜棋還是現在的夜棋,都讓他看不透,究竟哪一層才是她的偽裝?又是哪一層,才是她真正的面目?
回想幾年前的她,除了給他留下厭惡的印象之外,真的什麼都不剩了。
接下來,兩個人都默默無言,到了市中心的時候,易昊陽突然說想去看一看夜棋,江寒略微不滿,但也沒說什麼,拐了個彎朝麗水居的方向開去。
麗水居的大門沒有關閉,車子停下來的時候,就看到她坐在石椅上,身子筆挺,也許是她在鄉下的那幾年過的並不好,她瘦的很過分,是那種病態的瘦弱,白色的衛衣穿在她的身上顯得很大,似乎有風灌進去,她兩隻手環抱著胳膊,不停的搓著,她的長髮被風吹的凌亂,沒有任何的凌亂美之感,反而讓人覺得很邋遢。
她的手慢慢的摸著那嬌豔欲滴的紅玫瑰,有些竟隨著風飛舞,最後緩緩躺在冰冷的土地上,她的手,就那樣僵在了半空中。
他記得以前夜家的後花園種著許多的玫瑰花兒,她還經常摘下一朵送給他,自信又驕傲的說那是她親手種植的最漂亮的一朵。
她走了以後,夜家的後花園全部翻新,種上了夜明珠和王婉婷最喜歡的花兒。
她靜坐了有半會兒,僵在半空的手再一次伸出去,這一次還沒有觸碰到任何一朵紅玫瑰,她就把手縮了回去,轉身的時候,似乎看到了她削瘦的臉上滑落兩行清淚,讓人無端的生出憐愛。
江寒的手緊了緊,扣著方向盤,指甲劃到了什麼發出刺耳的聲響,他只覺得頭皮一緊,逼迫自己壓下那莫名其妙憐惜和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