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煜進來時,帶了一個白玉罐子來,行禮後親自捧到御案前,說:“天氣開始變熱,兒臣特意到神醫方新那裡求了秘製的清心茶來,為父皇祛溼解暑。父皇不妨試試。”
嘉慶帝對這個大兒子的孝心很是嘉許,吩咐內監馬上拿去沖泡。
楚煜問道:“兒臣進來時,見父皇眉頭深鎖,似有煩心之事,不知兒臣可否為父皇解憂?”
嘉慶帝頭疼道:“靈州鬧水災的事你是知道的,之前已經撥了一大筆錢賑災了,如今又說不夠。這些錢都用到哪裡去了!這些個蛀蟲,一個個就知道問朕要錢!”
楚煜說:“賑災要花錢的地方多,賑災款逐層下放,經過層層盤剝,自然所剩無幾,這也是官場不成文的慣例了。父皇派出御史嚴查賑災款,今年賑災款的花銷,已經算控制得好的了。”
嘉慶帝嘆氣說:“這麼大一個國家,吃飯的人那麼多,個個張著嘴嗷嗷待哺。朕這個當家的,不容易啊!”
楚煜說:“六弟不是有涼國寶藏在手麼,讓六弟去把寶藏取出來,父皇的困擾不就迎刃而解了!”
嘉慶帝聽得莫名其妙:“琮兒什麼時候有涼國寶藏在手了?”
楚煜訝道:“父皇不知道?孟雲逸不是已經在六弟手上了麼?”
“孟雲逸?我知道這個人。可是琮兒沒說這個人在他手上啊!上次他北武回來跟我稟報時,還說沒有找到什麼寶藏線索呢。”嘉慶帝疑惑地問楚煜:“你怎麼知道的?”
楚煜說:“兒臣府上有個侍衛,是原來東昊定遠侯府的人,侯府被抄,他在東昊無處容身,就逃到了大楚來,被兒臣給收留了。前些天兒臣府上辦了場青梅家宴,我那侍衛無意中發現六弟帶來的女子竟是他原來的小主子孟雲逸!”
“什麼亂七八糟的,孟雲逸怎麼成了女人!”
楚煜恭敬地回道:“據我那侍衛說,孟府的孿生兄妹其實就是同一個人,從來就沒有什麼孟雲逸,只有孟雲衣。是她一直在女扮男裝!孟雲衣就是如今被六弟珍而重之好生收在府裡供養的李思姑娘。”
怕嘉慶帝不信,楚煜還補充說:“那日李思姑娘還無意中露了一手。不愧是定遠侯之女,端的好功夫!”
楚煜偷覷了一下嘉慶帝的臉色,若有所指地說:“話說,堂堂定遠侯之女,文韜武略,即便落魄了,在東昊的影響力也非比尋常,何況她還身懷寶藏秘密。只要她肯歸順,不管是在北武還是大楚,都會受到重視。為何會隱名埋姓以普通女人身份生活在睿王府中?真是委屈了她啊!圖什麼呢?”
嘉慶帝臉色陰沉,說:“把那侍衛給我喚來!”
楚煜應道:“是!”,然後又小心地看了一眼嘉慶帝,說:“兒臣不知道六弟居然沒把這麼重大的事稟報父皇。父皇勿急,兒臣想六弟這麼做肯定有他的考慮。”
嘉慶帝睨了楚煜一眼,說:“這裡沒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今日說得夠多了,再說只怕反而引起嘉慶帝疑忌。反正目的已經達成,楚煜便施禮告退了。
嘉慶帝心煩意亂。自己這兩個最傑出的兒子私底下鬥得厲害,他是知道的,他也樂見兩邊勢力保持平衡。嘉慶帝很清楚他們之間的彎彎道道。
這次楚煜扯出孟雲衣的事來,若說他是無意,嘉慶帝是不信的。
只是此事上,楚琮確實可疑。他為什麼特意隱瞞孟雲衣的事,還把她改了名字藏在府中。他想幹什麼?
嘉慶帝忽然想到楚琮此去北武,還交結了齊青蘅,賣了他一個大大的恩情。若是齊青蘅上位,楚琮就會得到一個強力臂助。想到這裡,嘉慶帝的臉色更陰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