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勣勸降無果,又得知吳巨聯絡上了高翔,心中著急,急忙派了潛伏在蒼梧城中的一個機靈探子,飛馬報知袁耀。
李勣和尉遲恭一道,在蒼梧城中住下,趁機窺探吳巨虛實。
賴恭本來就同吳巨不和睦,加上也頗有投靠之心,自然是裝聾作啞,只做不知。
番禺城中,袁耀得了李勣的書信,展開覽過,眉頭也是一皺,把書信遞給龐統,打發走了探子,然後沉默不語。
龐統接過書信,從頭至尾,也是詳細看過,想了一會,忽然露出笑容,道:“這個薛敬文,倒是一個人才,又熟悉交州各地,主公若是得之,當是平定交州的一大臂助!”
袁耀瞪了龐統一眼,氣結道:“這人好是好,就是架子太大,想那高翔,手底下也是有上萬的越人支援,而且又有吳巨相助,豈是那麼容易,能夠再三天內打敗的?”
龐統笑道:“主公有所不知,薛綜既然心向我等,豈會給主公出一個無解之題?高翔所在,乃是蒼梧之上,臨近荊南。薛綜此舉,實乃提醒我們,想要攻打蒼梧,必先斷絕吳巨的後援,然後才有可能成功。”
文人就是心眼多,投降就投降,何必搞這麼多花樣。
當然,這些心思,他只能自個兒嘀咕,僅供五臟六腑交流。
袁耀知道,自己雖然佔據了荊南三郡,但是,這地方,夾在荊揚之間,其實極為危險。
若是荊州能夠同孫策聯合,一東一西同時進攻,他就是有兵馬十萬,也不一定能夠守得住,更何況,還有個劉備虎視眈眈。
只是因為兩邊是仇家,不可能聯合起來,才使得自己在這個夾縫中,殘存至今。
這樣的情況,凡是有些眼光的人都是能夠看出來,自己的勢力看上去蒸蒸日上,一旦走錯一步,就可能萬劫不復。
薛綜這個人,也是未來東吳的重臣,如何看不出這些。
所謂良禽擇木而棲,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若是自己沒有足夠的實力,給予薛綜足夠的安全感,他是不可能憑著李勣的三言兩語就上一條隨時都會傾覆的大船的,哪怕,這條大船,有著四世三公的身份。
袁耀看向龐統,道:“那照士元所說,我們現在該當如何?”
龐統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會,卻不急於說話,而是命人取來地圖,詳細研究了一番,良久,才暗暗點頭,對袁耀言道:“主公請看,蒼梧與臨賀,從陸路行軍,需要十餘日才能到達,若是走水路,卻是快捷,只需五日就可抵達蒼梧城外。現今我們要做的,就是選定了地點,打高翔一個措手不及!”
“伏擊?”
袁耀有些莫名其妙。
“沒錯,就是伏擊,現今蒼梧城中,有著兵馬三萬,若是讓高翔的萬人進城,蒼梧城中,就有四萬兵馬,這場戰事,必將對我們不利。”
“而且,這些日子,吳巨不斷的加固城牆,構築防禦工事,可見,我們擁有霹靂車的事情,他一定知道了,儘管短時間內,他可能想不出破解的法子,但是,若是城中大軍一起衝出,我們兵少,恐怕也是抵擋不住,霹靂車自然無法攻擊城牆。”
“所以,薛綜才會提醒我們,儘量趕在高翔兵馬同吳巨匯合的時候,先擊破城外的高翔,這樣一來,城中兵馬,不過三萬人,真正可戰之兵其實只有不到一萬人,還要兼顧守城,我們又有霹靂車的優勢,是戰是退,依然在我們的掌握之中。”
“可是,我們同高翔之間,還隔著一個蒼梧,我們過去,吳巨怎能不知?”
袁耀眉頭緊皺,感覺有些棘手。
龐統微笑,躬身道:“既然瞞不過吳巨,主公何不盡起大軍,倍道兼程,圍住蒼梧城,然後探明高翔行軍經過,選擇精兵前去伏擊,就是無法全滅高翔,也能擋住他的去路,令他不能同吳巨匯合就行。”
既然避不開,袁耀也是別無他法,當即擊鼓傳令,自己帶著眾將,連同降兵一萬人,詐稱五萬,多立旌旗,一路上晝夜兼程,往蒼梧進發,又派出無數探子,饒過蒼梧,探聽高翔軍的動向。
蒼梧太守吳巨聞聽,大吃一驚,他雖然有所準備不假,但是袁耀真的來了,他的心中,還是有些慌亂,急忙召集眾將,一起來太守府議事。
同樣的,也請了賴恭過來,與區景並列。
畢竟,賴恭手下也有數千人馬,關鍵時刻,他知道需要同心協力,放下私怨。
等到眾將坐定,吳巨環顧一週,然後,看向區景,道:“區兄不是說袁耀兵馬,不過一萬人嗎?為何幾日時光,卻多出了四萬人馬!”
吳巨語氣頗有些斥責之意。
區景臉色微紅,分辨道:“袁耀來時,卻只有不足萬人馬,可能是他又從荊南等地調兵過來了吧。”
賴恭冷笑一聲,道:“我看未必,我聽聞袁耀收編了區兄不少舊部,人數最少也有上萬人。”
區景尷尬無比,被袁耀以小博大,一直是他心中之恥辱,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賴恭揭開,他的心頭怒火,突突的就往外冒,不由狠狠的瞪著賴恭,怒聲喝道:“姓賴的,你這是什麼意思!”
賴恭老神在在,看也不看區景。
要不是區景搶佔了南海郡,他何以弄到這個地步。本來就對區景沒有好感,加上日前李勣一番挑撥,賴恭更是心中懷怨,聽見區景口氣極衝,他卻不疾不徐,端起茶來,細細品味,
區景更是來氣,眼中,也是閃過一抹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