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荊州軍絲毫沒有減速的跡象,袁耀的嘴角立刻抽搐了一下。
什麼意思?
劉大耳莫非瘋了麼?
竟然不準備派出輕兵清理城外的陷坑壕溝?難不成劉大耳竟準備拿荊州軍的屍體來填壕溝?
荊州軍猶如大潮卷湧,向著西陵城滾滾碾壓過來。
最先給荊州軍造成殺傷的是城外事先挖掘的陷坑。
袁耀可是在西陵南城門外挖掘進了數以百計的壕溝陷坑,坑中遍佈竹釘、鐵蒺藜。
一霎那間,衝在最前面的荊州軍便紛紛墜入陷坑,或者跌入壕溝,然後被陷坑以及壕溝中的鐵蒺藜、竹釘扎得遍地鱗傷,有倒黴的荊州兵甚至橫著墜入坑中,更是被竹釘、鐵蒺藜刺穿了身體,倒在坑中嗷嗷慘叫。
荊州軍的陣形立刻變得混亂。
然而,令人難以置信的是,荊州軍依然沒有減速,更未停下腳步、派出輕兵填埋陷坑壕溝,反而派出數以百計的輕兵跳入陷坑、壕溝,然後每人肩扛著木板,替後續的袍澤以及攻城器械硬生生鋪出了一條坦途。
踩著袍澤用生命和鮮血鋪成的通道,後續的荊州軍咬著牙,推著攻城器械繼續向著西陵城關逼近,快速逼近。
西陵城頭。
袁耀的嘴角劇烈的抽搐起來。
瘋了,劉大耳一定是瘋了!真拿荊州兵不當外人使,這不是往死坑裡跳嘛。
填埋陷坑壕溝,不過就是幾個時辰時間,撐死了也就半天,劉大耳就連半天也等不了嗎?
劉大耳竟如此迫不及待?
來吧,劉大耳,儘管放馬過來。
若不是你阻撓便宜老爹袁術北上,這會兒可能自己會是另一個開局。
今天,在這,就讓咱們好好的過過招!
劉備、諸葛亮,我袁伯平是不如你們,可是我還有李勣,就連周瑜都難以奈何他,難道我還會怕你們!
來吧,劉備,儘管放馬過來。
光是填滿城外的陷坑和壕溝,還遠遠不夠,除非你能拿荊州軍的屍骸填平西陵城的城牆,否則,你就別想拿下西陵城!
來吧,諸葛亮,放馬過來吧,袁某等著你來!
荊州軍本陣,巢車上。
劉備的雙手死死的摳著護欄,因為用力過度,指關節已經微微有些泛白。
雖然相隔極遠,可劉備卻彷彿能夠看到,跳入陷坑、壕溝中的那一個個荊州兵的臉上的痛苦表情,他們的腳板已經被鐵蒺藜所刺穿,可他們愣是沒有喊一聲痛,而只是緊緊咬住牙關,而只是死死扛住木板,用他們的鮮血硬生生替袍澤鋪出了一條通道!
這一刻,劉備的心頭在滴血,這些可都是好兵呀,若是能保留下來,為我所用,那該多好!
劉備猛然回頭,死死的盯著諸葛亮,頓聲的問:“軍師,這樣做值嗎?”
諸葛亮兩眼微眯,透過茫茫霧霾打量著前方的城廓,語氣寡淡的說:“主公,長痛不如短痛,小不忍則亂大謀!”
荊州軍猶如大浪卷湧,滾滾向前。
不斷有陷坑壕溝擋路,也不斷有荊州士卒悍不畏死跳入陷坑壕溝,用他們的生命和鮮血生生替後續的袍澤以及攻城器械鋪平道路。
離護城河還有一百步,荊州軍卻付出了數百人的傷亡代價!
不過,荊州軍的傷亡並非毫無代價,荊州軍的攻城器械終於抵近到了距離西陵城關不足百步距離。
然而,這最後剩下的百步距離卻是最兇險、最艱難的。
對於荊州軍的真正的考驗,這才剛剛開始。
剛才的傷亡,不過只是正餐前的開胃小菜。
西陵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