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人,流光了血。
活著的人,流淌著淚。
淚很熱,灼過滄桑的臉,落在冰冷的地上。
章元壽抬起頭,睜著小眼睛看著天空。
日暮殘陽,如血紅霞。
“老哥哥,你還在等什麼,讓我等加入玉山吧。”
孟元上前攙扶住章元壽,肅穆地說道,眼神之中,帶著淚花。
武醉凌走至章元壽一旁,認真地點了點頭,緊抿的嘴唇,並沒有張開。
也許,不說話,眼淚就不會落下。
章元壽看著孟元與武醉凌,這兩人,算是自己的知己至交。
三人雖是性情迥異,卻極為投緣,武醉凌是酒痴豪俠之人,孟元是佛心儒道之士,三人,都有著不羈的狂放。
放浪形骸於天地,醉飲論道於朝暮。
雖年齡相差較大,雖分屬不同學院,但三人關係卻是極好。
這是真正的“道友”!
如今,自己受難,他們毅然決然地站在了自己身邊!
梢月雙手託著一身玉山學院院長服,緩步走向葉長天,葉長天接過之後,雙手平託,看著章元壽,堅定地說道:“院長,請。”
章元壽伸出枯瘦的手,輕輕撫摸著那熟悉的玉山院長服,似乎在緬懷著什麼。
一道風吹了過來,章元壽抓起服飾,隨手一動,衣衫便已穿好。
章元壽看了看孟元與武醉凌,目光掃向林輕月等眾人,最後將目光收回,看著葉長天,輕輕說道:“玉山學院還沒有覆滅!”
葉長天上前施禮道:“玉山學院,永存玄靈!長天,拜見院長!”
“參見院長!”
天門眾人齊聲高呼。
章元壽擦掉老淚,挺起胸膛,滄桑一笑,悲慼道:“玉山學院有你們,是玉山的榮幸。玉山的英魂,看到這一幕,一定會欣慰的。既然你們尊我為院長,那我們便以玉山之名,為死難者,送行!”
一墳丘,一石碑,這就是送行的方向。
一碗酒,一聲嘆,這就是送行的目光。
送行禮結束之後,章元壽從懷中掏出了一枚古樸的純黑木質令牌,令牌之上,雕刻著“玉山之主”四字。
章元壽將令牌高舉,沉聲說道:“擁此令牌者,當為玉山之主!此令之下,生不違背,死且從容!你們能做到嗎?”
“能!”
毫無猶豫,堅決如山。
章元壽老臉之上浮現出一抹欣慰,目光看向葉長天,高聲喊道:“葉長天,接令!”
葉長天詫異地看著章元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