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出現,有人消失,有人相聚,有人離別。
人與人之間,不過如是。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風吹亂了玄靈。
隨著時間的流轉,有些勢力消失了,有些新的勢力又出現了,猶如秋風之中死去的草,在春日又萌發出來。
通天閣中玄靈的版圖幾乎是三日一變,這讓主持大局的梢月也有些力不從心,憔悴不已。
梢月好不容易躺下休息,緊急情報再次傳來,不得已之下,只能強打精神,審閱著一個個情報。
慕容子看著日漸消瘦的梢月,有些心疼地說道:“梢月,這些情報就等你休息好再來看吧。”
梢月感激地看了一眼慕容子,勉強一笑,又低下頭看情報,輕聲說道:“慕容爺爺,情報最重要的便是時效,若是過了時間,那再有價值的情報,也沒有作用了。您作為老將軍,這點是最為清楚的。”
慕容子如何不瞭解這個道理,只是有些心疼梢月的身體。
天門閉關轉眼已是九年,除了一些低階弟子陸續出關之外,大部分人員都處在深度閉關之中,一些人先後突破至了化神期,而後再度閉關。
似乎所有人都下定了決心,不達到閉關的極限,絕不出關。
大批力量的沉寂,讓天門的運轉成為了一個極大的問題。
面對這個近乎死結的問題,梢月重新搭建了天門的管理體系,以慕容子這個曾經的遠明大都督為副手負責情報與安全工作,安排葉儒負責天門內部的管理,因為人手短缺,梢月又不想呼叫乾元的力量,不得不動用私人關係,走了“義父”武醉凌的後門,硬生生從三大學院之中要來了八位管理型人才,負責天門每年的招生、培訓任務。
沉寂的天門,並不是停滯的天門。
梢月從未放棄天門的發展,眼望未來,就不能忽視當下。
“哎,現在的玄靈可真混亂。”
梢月嘆息了一聲,然後起身,走向北面的牆壁前,看著用不同顏色標註的玄靈地圖,眉頭微蹙。
慕容子何嘗不瞭解這一點,只是用“混亂”兩個字來形容當下的局勢,是不是有些不妥,這明明就是血雨腥風,風雨飄搖了。
“變與不變,才是我們需要關注的重點。無論玄靈風雲如何變幻,總有一些是不曾改變的,比如衍月宮、鼎仙閣等頂尖宗門。”
梢月仔細審視著中都地圖,接過慕容子遞過來的茶碗,感謝之後,便接著說道:“可這些不曾改變,也只不過是表面而已。世上不存在不變,這些中都勢力也不會甘於寂寞。先是流星、天庭出現變故,後是丹盟藍酒受襲,聖地一名長老被殺。”
“風雨太大,沒有人可以置身事外。那些變化的,是值得關注的,但這些不變的,才是最為可怕的。慕容爺爺,您看出來沒有,這場風,是被人主動颳起的。”
慕容子看著玄靈地圖,眼神之中有些熱切。作為軍人,揮斥方遒,決勝千里,才是樂趣。
這地圖,便是江山!
這地圖,便是戰場!
慕容子指了指地圖,說道:“孩子,風是從什麼時候颳起的,從哪裡颳起的,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風向哪裡吹。這玄靈與世俗沒有什麼區別,歸根到底,本質只是利益與目的。”
梢月微微一笑,十分贊同地說道:“確實如此。”
慕容子走至一旁拿出竹節,點在了地圖上聖地的區域,說道:“六年前,聖地遭遇突然襲擊,玄靈大陸一片譁然!這是自大修士條約以來,聖地本部遭遇的第一次大規模襲擊。”
梢月心有餘悸地說道:“這確實是驚世駭俗的事件,聖主東方悠然閉關未出,聖地缺乏警惕,匆促之間無法應對,損失慘重,聖者隕落三百餘,天聖護法隕落三名,一名長老也在那一戰中隕落,若非是聖尊出手,聖地死難者怕是更甚。”
慕容子感嘆道:“襲擊聖地的力量至今尚未找到,似乎是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甚至聖地之人也無半點方向,這才是最為詭異的。你要知道,玄靈高手,皆有成名絕技。聖地之人見多識廣,縱是如此,卻依舊莫名,毫無頭緒。”
“這說明了很多問題!”梢月端著茶碗走回桌案,將茶碗放下之後,說道:“如此高手,絕對不是寂寂無名之輩,只能說明他們極為重視隱匿,甚至在功法上作了隱藏。說到底,他們不想暴露自己。而這個不想,恰恰說明了一點,他們身後是存在勢力的。”
慕容子顫動著鬍子,說道:“玄靈大陸擁有這等力量的勢力並不多,敢與聖地開戰卻又全身而退的更少。盤算下來,貌似也不會超出十個。”
梢月與慕容子一起走向通天閣門口,梢月說道:“我們可以想到的,聖地的人也會想到,只是幾年來的調查,似乎失去了所有線索。我只是好奇這些人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如果知道了目的,或許可以找到暗中的黑手。”
慕容子老臉一笑,指了指遠空說道:“雲走過天空,未必沒有痕跡,只是我們看不到而已。我相信,等到風輕雲淡的時候,一切都會明晰起來。”
梢月的笑容有些苦澀,說道:“當一切都明晰的時候,便是危險的時候。混亂意味著事情尚未結束,還能有所轉機,可一旦混亂局面結束,那就意味著定局將出。我很想在混亂的時候找到幕後的那個人!”
慕容子搖了搖頭。
面對這詭異的局面,想要找到某一個證據證明是誰所為,這幾乎是不太可能的事。
梢月不是葉長天,兩個人的思路是完全不同的。
葉長天對時局的捕捉更在於天才的判斷與大膽的假設,梢月更重視情報的真實與證據的導向。
情報與證據是必然的,可在這詭譎的環境之下,想要整理出完全有價值卻又導向一個目標的情報鏈條,這是極為不容易的。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