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疑團,是解不開的。
狄通清楚上古遺蹟的吸引力,自然也派遣了不少人手前去探查,甚至還安排了一批人員常駐在寒紀灣。
可人失蹤了,線索斷了。
就算是挖地三尺,也不可能從茫茫大海之中找到線索。
大海是沒有記憶的。
狄通交給了林輕月地圖,轉身離開了。
既然林輕月沒有再提什麼,說明林輕月根本就沒有將萬莉的事放在心上,十殺會也不會因此招來禍端。
邢茵從房間中走了出來,看到林輕月正拿著一張地圖,仔細地審視著,不由走近小聲說道:“寒紀灣那邊我也曾派人查過,確實是沒有線索的。”
林輕月指了指地圖,眼神之中帶著一絲笑意,說道:“寒紀灣,一個貧瘠得毫不起眼的海灣,現在卻被玄靈各大勢力關注,明裡暗裡派遣的人不下數萬,可見這裡,還是有些疑團尚未解開的。”
邢茵拉過椅子,坐了下來,從林輕月手中接過地圖,展開看著,說道:“此事出來的時機有些不巧,恰逢煉丹大會前夕,我們的力量大部分抽調至了中都,等我們反應過來時,一切都成了謎。雖然兩年來一直打探,卻也毫無結果,彷彿上古遺址的事,只不過是一個浪花,翻出來,就沒有了。”
林輕月起身,輕輕說道:“我給十殺會要地圖,只不過是想看看他們是否與漁民失蹤有關。如今看來,他們似是不知情的。這裡面可透著古怪,突兀地出現了上古之物,突兀地賣出,然後是突兀的消失,一切都顯得太突兀了,突兀到,像是被人設計的一般。”
邢茵嘻嘻一笑,將地圖放了下來,手指擺弄著桌上的朱釵說道:“沒有什麼好突兀的吧?發現都是偶然,賣出是必然,失蹤是突然。一切都可以解釋,畢竟,任何勢力都想要獨吞上古遺址,漁民失蹤,完全可以解釋。”
林輕月將手放在邢茵的肩膀上,俯身說道:“是啊,可解釋得通的,未必是真相,我還是想親自去看看。”
邢茵將一串紅色串珠戴在白皙的脖頸上,照了照鏡子,笑道:“正好,最近這幾日也沒什麼拍賣,我陪你一起去吧。對了,長天在哪裡?”
林輕月莞爾一笑道:“他去處理一些小事去了,不用管他,給他留下訊息,自會尋來的。”
林輕月走向房間內,看著坐在桌邊有些侷促不安的柳梢青與宋辰,溫和地笑著,說道:“怎麼,知道了我的身份反而緊張了?左右不過一層身份而已,你們不必想太多。”
柳梢青與宋辰起身施禮,又被邢茵按在了凳子上。
林輕月倒了三杯茶,端給兩人,舉杯說道:“雖然門主同意了,但我還是需要問下你們兩人,是否願意加入天門?”
柳梢青與宋辰頓時被驚呆了。
柳梢青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手不安地抓著衣襟,一臉震驚。宋辰明顯陷入至了眩暈的,兩隻眼裡都是小星星,貌似還沒聽明白是什麼意思。
“說話啊。”邢茵在一旁笑著打趣道。
柳梢青反應了過來,小聲問道:“門主同意了?”
林輕月咯咯笑了起來,說道:“你們不是見過他了?你還毀了他一頓飯,嗯,這位宋辰,還用一塊極品靈石請了他一頓飯的。這麼快就忘記了?”
柳梢青張著小嘴,感情那個不著調的天長夜就是葉長天!
宋辰震驚之餘,自己竟然說天門門主是鄉巴佬?我是不是太有種了!一想到自己跟了葉長天,猛地一拍大腿,呲牙咧嘴地喊道:“我靠,我成了天門門主的小弟?”
邢茵安排楓窗將柳梢青、宋辰送至天門總部,隨林輕月透過傳送陣至南海濱海城市,又一路向西,疾馳數百里後,終於到達了寒紀灣。
從空中看,寒紀灣似是一條瘦骨嶙峋的長長蛇骨,狹長地身體直接撲到了深海的海中,山上的樹木相對稀少,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到裸露的黑灰色岩石,百餘里,竟都沒有幾個像樣的建築。
“輕月,寒紀灣不同其他地區,這裡的風向極為多變,在季風來臨時,風力極大,這附近沒有群山可以遮擋,又深入至海中,偶爾會被海水淹沒,所以這裡沒有多少人煙。倒是寒紀灣東面,有一處背風向陽小鎮,名為寒紀鎮,發現上古之物的漁民,便是寒紀鎮的。”
邢茵指了指遠處,仔細介紹道。
林輕月注視著那狹長且筆直的山脈,感嘆道:“邢姐姐,你看看這山脈,像不像是一條努力求生,想要奔入大海,化蛟的蛇?”
邢茵笑著回道:“確實像,不過世代居住在這裡的人卻將這座山稱之為‘懲山’,懲罰的懲。”
“哦,這就有意思了。”林輕月笑著與邢茵飛向寒紀鎮方向。
“是啊,他們認為這座山是貧瘠的開始,山在這裡,貧瘠就永不會結束。這裡的人,多以打漁為生,卻收穫頗少,加上凡人為多數,修士很少,他們的貨物販賣極不通暢,只能過著勉強飽腹的生活,卻沒有多餘的靈石與機緣去修煉。”邢茵介紹道。
“將一個地方的貧瘠,歸結於一座山,未免有些偏頗了。若都是怨天尤人,怪罪外物,不努力求存,不追求向上,縱是給他們機緣,他們也未必可以把握地住。”林輕月說道。
兩人落入至寒紀鎮,林輕月掃了一眼,面色有些狐疑,轉頭對一旁的邢茵問道:“這就是你說的貧瘠小漁村?我怎麼看著,倒像是繁華的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