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雪山莊外,一顆顆白梅與紅梅樹安靜地綻放。
白得似雪,花中奇絕。
紅得如血,骨中香徹。
一隊頭頂天青色帷帽的修士正在拍打著紅雪山莊的實木大門,門釘鐺鐺地響聲傳出許遠,聲音雜亂,焦慮,不安,還夾雜著一絲殺氣。
只有五人,被帷帽遮擋住了容貌,看不清楚。
大門終於被吵醒了,後面的門插被撥開,尚未等來人拉開門,一名修士便一腳踹開了門,咣噹一聲。
門開了,風冷了。
“哎呀。”
一個二十歲上下的清秀少女摔倒在地上,生氣地看著來人,喊道:“你們急著投胎嗎?不見我已開門,為何還要撞門?”
“哼,梅清絕,你師傅呢?我要找她!梅花引,出來!”來人用滄桑地聲音喊道,不用說,便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者。
梅清絕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雪,冷哼道:“我道是誰?原來是焚月宗的八長老祁山,我師傅不在,你有什麼事就找我吧。”
祁山摘下帷冒,露出了滄桑的面容,一臉的皺紋卻掩蓋不住那閃爍的雙眸。祁山喝道:“少廢話,我是來找你師傅的。馬上讓她出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梅清絕嘻嘻一笑,然後指了指裡面的房間說道:“師傅沒在,不信你們可以自己去看?”
祁山臉色一抖,連忙問道:“你師傅去哪裡了?她什麼時候回來?”
梅清絕好似聽不到一般,走至院子旁的石桌旁,用袖子擦拭了石墩,輕輕一收紅梅長裙,翩然坐下,說道:“我師傅去哪裡,我怎麼知道?她的腿在她身上,我能管得著嗎?”
祁山胸口一滯,恨不得一掌拍死眼前的丫頭,但想到紅衣道人與此次之行的目的,便咬著牙說道:“清絕姑娘,拜託你告訴我吧,你師傅在哪裡,何時可歸,我真的有急事找她老人家。”
梅清絕一抬眼,說道:“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吧,她是她,我是我,她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你若是問她,就無需問我,若是問我,我就在眼前。”
祁山臉色一變,哀嘆一聲,說道:“清絕姑娘,半年前我曾來過一次,向你師傅求過六枚雪蓮玉蟾丸用於宗主療傷,最初五枚雪蓮玉蟾丸效果都好,眼看著宗主恢復在即,但卻在複用了第六枚時,突然氣息不穩,經脈堵塞,傷勢加重,如今正在閉關療傷。”
“在下想來問問你師傅,到底是什麼緣故,導致丹藥出現了變故,有什麼辦法可解。”
梅清絕隨手一伸,一朵紅色的梅花花瓣便落入掌中,秀手一捏,便送至唇邊,輕輕抿了抿,紅唇稍豔了些許,才放下梅花,說道:“貴宗主一身修為通天,卻被東龍王一掌蝕心,雪蓮玉蟾丸對於恢復蝕心自有奇效,不應出現問題才是。若真的有問題,那也是你們的問題。”
祁山心頭大怒,尚未說話,身後便跳出一人,摘下帷冒,是一清瘦中年人,看著梅清絕喝道:“什麼是我們的問題,明明就是你們的丹藥有毒,否則,宗主怎麼可能會受如此傷害?”
梅清絕掃了一眼來人,對祁山說道:“焚月宗的教養只如此嗎?大人說話,豈容小輩插嘴。”
“你算什麼大人,我乃是宗主的侄子祁華池。你一個山野丫頭,怎如此張狂?”祁華池憤怒地說道。
梅清絕打量了
下祁華池,淡淡地說道:“你想去滑池子,回你們焚月宗去,紅雪山莊可沒有池子。”
祁華池大怒,手中寶劍倉琅便抽了出來,喝道:“快點交出解藥,否則,今日我便殺了你,相信你師傅也不會說什麼。”
梅清絕毫不畏懼地看了看近在眼前的長劍,笑著站起身來,竟面對長劍,踏前一步,劍尖便抵在了粉白的脖頸處,眯著眼,一臉笑意地說道:“你想殺我?來,我給你一次機會。向前刺就是了,來吧。”
祁華池握著長劍的手微微一顫,喝道:“你以為我不敢?”
梅清絕在祁山與祁華池驚訝的目光中,輕輕抬起腳,身體向前傾,輕聲說道:“你就料定你不敢。”
祁華池的身體瞬間退後一步,幾乎在同時,梅清絕的腳步已落在前面,梅清絕笑著說道:“你看,我湊上來了,你為何要退?你不是想殺我嗎?難道你只是一個懦夫?還是一個只會誇誇其談的卵人?”
祁華池臉色漲得通紅,手中的長劍不住的顫抖,但便在此時,梅清絕向邁出了一步,祁華池不得不退後。看著步步緊逼的梅清絕,祁華池恨得牙齒癢癢,喊道:“你別逼我,我真的會殺了你的!”
梅清絕呵呵一笑,猶如看不見脖頸前鋒芒的劍,再次抬起了右腿,盯著祁華池說道:“你真是個慫包,這都不敢動手。”
祁華池再次後退,砰地一聲,自己竟退至了牆根處,看著猛地撞過來的梅清絕,祁華池猛地向一旁斜出寶劍,而在此時,梅清絕已到了身前,輕輕地伸出手,一巴掌便打在了祁華池臉上,瞬間,五道纖細的手掌印便浮現了出來。
梅清絕冷冷地說道:“你算什麼東西?還想殺我?我炸壞了我師傅幾座丹爐,燒燬了幾次山莊,師傅都不捨得打我一下,你還想殺我?你拿著一柄劍就了不起嗎?劍是用來殺人的,沒有殺人膽,何必拿劍來嚇人?慫包,軟蛋,懦夫,名副其實的賤人。”
祁華池臉色潮紅,一股氣血猛地向上湧動,嗓子一熱,一口血便噴了出來,疲弱地依靠在牆邊,頹然地坐了下來,指著梅清絕,一歪頭便昏了過去。
梅清絕呸了一聲,然後坐回石桌旁,看著忙著救人的傢伙與一臉凝重的祁山,說道:“下次不要帶這種人來紅雪山莊,不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