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驚擾她,她剛剛入眠。
雪原,一鹿,一爬犁,構成了一幅畫卷。
畫卷中,風在動,雪在飄,唯有那鹿與爬犁,好似不動一步,定格在雪原。
雪原很浩大,路途遙遙,不見終點。
黃昏的太陽留戀地注視著雪原,目光很短,短到來不及好好品味,便離開了。
夜幕垂落,野鹿也在一處密林旁止住了腳步。
“你修煉了多少年了?”一道突兀地聲音傳入至鹿王的耳中。
鹿王吃驚地回望了一眼爬犁的車箱,沒有看到動靜,但很清楚,說話的是那個恐怖的少年。
一個掌握了部分空間法則,揮手之間便可以將元嬰期修士丟在百步之外的少年!
鹿王不敢造次,連忙低聲說道:“四百三十五年。”
“我觀你卡在金丹期巔峰怕也有百年了吧,怎麼,畏懼四九天劫,不敢嘗試化形?”葉長天輕輕地傳音道。
“是的,我父親死在天劫之下,我母親也喪身於天雷,我不敢,起碼現在還不敢。”
“哦,等你的孩子成長為金丹期的時候,你就敢了?”
“你怎麼知道?”
“你的氣魄不像是一般的野鹿,倒像是一方王者,能讓王者甘願放棄前進步伐的,唯有妻與子。這次她冒犯將你請來,說到底還是我的不是。這樣吧,我送你一門功法,渡過四九天劫不是問題,也算是我對你的補償了。”
野鹿微微搖了搖頭,一個人類的功法?對自己有什麼用處。
“萍蹤何處,不若野雲麋鹿。乘雲踏水,混俗和光,知止有何榮辱……”
野鹿顫抖了,不是害怕,而是激動……
當夜色深沉的時候,紅墨依舊依舊沒有醒來,只是睡覺的姿勢,從枕著葉長天的肩膀,到俯臥在葉長天的雙膝之上。
這一次,沒有噩夢侵襲,沒有傷懷在心。
葉長天只是安靜地看著眼前的女子,甚至連動都不曾動一下,生怕驚擾了紅墨。
紅墨就這麼安靜地睡著,一直到第二天晨曦。
紅墨輕輕地睜開雙眼,緩緩起身,才意識到自己竟俯臥在葉長天身上睡了許久,不由臉色一紅,抬眼看見葉長天如星的雙眸,歉意地說道:“抱歉,我有些疲倦,不小心睡著了。”
葉長天輕輕地說道:“沒關係,只是下次睡覺的時候,別流口水就行……”
紅墨一愣,看著葉長天有些溼潤的衣衫,臉色頓時紅了起來,天啊,自己平時不流口水的啊,怎麼會這樣……剛想反駁,便看到了葉長天一臉嚴肅的表情。
“紅墨,對不起,讓你受苦了,以後不會了,我保證。”葉長天認真地說道。
“嗯。”紅墨低下頭,輕輕地說道。
葉長天掀起簾子,走了出來,紅墨也跟了下來,看了一眼初升的太陽,不由一愣,自己竟然睡了這麼久?
他,一直都守在自己身邊,不曾離開半步。
“老大,這裡距離紅雪山莊只有三百餘里,但前面很多溝壑密林,爬犁怕是無法通行。”鹿王見葉長天走了過來,連忙跳了過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