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傾正色問道:“那諾西蘭爾呢?她與你們一樣,都是精靈。”
眾精靈聞言,臉色皆是一變。
那個為首的精靈緩緩轉過身,問道:“Nouxillenaty……你認識她?”
陳長傾聽到那個精靈念出了諾西蘭爾的名字,不禁略微一喜,當即應道:“還算相識。”
精靈聞言,開始朝著陳長傾緩步走來:“還算相識……還算相識……”
陳長傾見那個精靈逐漸逼近自己,不禁皺緊了眉頭。
而那個精靈的表情也是愈加的凝重:“諾西蘭爾,死了。”
陳長傾聽聞此言,頓時心中一涼:“諾西蘭爾死了……那段兄弟……”
陳長傾根本不願意往下想,當即一聲大喝:“不可能!”
“不可能?”精靈的表情變得猙獰了起來:“為什麼不可能?你這個自大,自私,弱小的東方人!”
陳長傾的眉頭一時緊鎖,他絕不能接受段無延的死。
那個精靈近乎咆哮著吼道:“我曾失去她,但我依舊報以希望!我知道,她就在極東之地的某一處!我派人去尋找,派人去查詢她的下落!然而我得知的關於她的訊息,卻是可憐的諾西蘭爾被海獸吞噬!如果不是你帶她渡海,那麼這些事就不會發生!你憑什麼朝我吶喊?東方人!我失去的是我的女兒!我的女兒!”
聽完這些,陳長傾只覺自己既絕望又好笑,絕望是因為段無延的死,他奉了師門之命去護段無延周全,可最後……而好笑,則是因為陳長傾對面前這個所謂的諾西蘭爾的父親根本無半點同情,反而還覺得這個精靈罪有應得。身為人父,卻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好,到頭來,竟還要怪別人?
陳長傾用極冷的眼神看著這個精靈的笑話。他在幫助諾西蘭爾恢復記憶時看到了諾西蘭爾被海嘯颳走的一切情形,而當時站在岸上,不斷嘶吼的那個精靈似乎就是自己面前的這個。
陳長傾冷笑道:“你所謂的女兒和我有什麼關係?如果不是他,我的朋友也不會死!”
那個精靈回以同樣的冷笑:“如果不是你和你的朋友,諾西蘭爾也不會死!”
陳長傾在不斷顫抖著,並說出了他從不會說出的話:“諾西蘭爾?她的性命可比不上我的朋友……”
陳長傾此言一出,周圍的所有精靈都將兵器拿了起來,並一齊對向陳長傾。
而陳長傾卻只是冷笑了一聲。
那個精靈殿下用極憤怒的語氣說道:“你憑什麼認為你們的性命高貴?我知道你們壽命的長短,不過百年而已。但是你們永遠無法想象精靈的壽命,我們活一世的時間,足夠你們死幾千回!”
陳長傾雙目一閉,全然不理其所言。
一名精靈士兵憤怒地走上前,用長矛逼近陳長傾的喉嚨:“你知道你面前的是誰嗎!他是精靈王——艾德諾西爾!睜開你的雙眼,並帶著敬意麵對我們的王!低微的人類!”
陳長傾又是冷笑一聲,道:“說到底,不過是妖獸罷了!”
精靈王艾德諾西爾聞言,當即喝道:“放肆!任何生命都無權貶低精靈的價值!”
陳長傾呵呵一笑,道:“你們根本不知道何為生,何為死。如果你們虛心求教,我可以告訴你們,什麼是長生,什麼是道!”
艾德諾西爾微微眯了眯眼睛,用極鄙夷的語氣問道:“你這個惡魔,又有什麼資格說這些呢?”
陳長傾眉頭一皺,問道:“你說什麼?”
“呵!”艾德諾西爾輕蔑一笑:“正視你的右臂!黑暗與邪惡的烙印是永遠無法洗淨的。”
陳長傾當即一怔,低頭看向了自己的右臂,頓時,一種極大的恐懼蔓延了他的全身。
在自己的右臂上,古老而繁複的紋路佔據了一切,紅中泛黑,黑中印紅,一道道如冰裂般的暗紋如同深淵與溝壑一般,令人視之生畏。
陳長傾瞪著雙目驚道:“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