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搞什麼啊?看上去真像是一支迎親隊伍!”梁誠看到四周的狀況之後,心中生出種種疑問。
突然間,梁誠發現自己現在竟然身著大紅袍,胯下騎著白龍馬,走在花轎旁。這一身打扮,那不是妥妥的新郎打扮嗎!
梁誠心中頓時有些慌,連忙“籲——”一聲勒住了馬。
“哎呦!”後面跟著的幾個人猝不及防,都撞在了馬屁股上。
那白馬被驚得“咴”一聲驚叫就要在原地尥蹶子,梁誠一看不對,身軀一沉便壓得那馬兒動憚不得。
壓住了身下的馬兒之後,梁誠不禁撓撓頭,覺得腦子裡有些糊里糊塗的,不知道這是哪裡,自己是誰,怎麼一不留神就當上新郎了。
這時接親隊伍裡一位鬍鬚花白的老者騎著一匹健驢走上前來,問梁誠道:“阿誠啊,你這是做什麼?幹嘛停下來?”
梁誠滿臉迷茫,正想著為何自己心念一動就能將馬兒壓得服服帖帖,這是長本事了嗎?自己一介書生,什麼時候學了這本事?
聽到老者詢問自己,梁誠便朝他看去,看來看去不禁覺得此人有些眼熟,彷彿曾經在哪裡見過一般。
可是這老漢花白鬍子,滿臉皺紋,年齡一看就是六十開外,按說與自己這樣的年輕書生是不可能多打交道的呀,可這人的五官輪廓就是眼熟呀!於是他陷入了沉思。
忽然梁誠心底靈光一閃,脫口道:“聞玉樹,你是聞玉樹!怎麼你竟然這麼老了?”
老者聞言眉頭一皺,先是驚訝,然後臉上顯出怒色,隨後大聲喝道:“敖誠!你失心瘋了!這麼沒大沒小的,老漢將閨女嫁給你,還沒過門呢,你就對岳父直呼其名!這像話嗎!”
“嗯?”梁誠一愣,口中喃喃道:“敖誠?原來我叫敖誠嗎?嗯,倒是有點像,但也不完全像,這是怎麼回事?”
那老漢聞玉樹看看梁誠,又看看一旁的花轎,頓時臉上露出了異色,口中自語道:“這小子莫非是失心瘋了,不行!老漢的閨女可不能嫁給一個瘋子。”
迎親隊伍裡的人聽了這話,一個個有些傻眼,就連那些吹鼓手也停下了嗩吶,四個轎伕也將花轎放了下來,整個迎親隊伍一時間鴉雀無聲。
這時隊伍裡走出一個滿臉都流露出幹練神色,身材微胖的女子,過來問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停了下來?”
迎親隊伍中一位中年漢子忙對她說道:“哎呦,他大表姐呀,趕快勸勸新郎官吧,他好像又犯糊塗了。”
那女子忙走到梁誠身邊,抬頭看著兀自在馬背上發呆的梁誠,急切喊道:“表弟!表弟!你怎麼了,唉!叫你不要熬夜讀書,你就是不聽,看吧,又犯糊塗了吧。”
梁誠聽見身旁這女人的聲音,朝她看了一眼,不禁又驚道:“朱月,你是朱月!你……你怎麼也年齡變大了許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朱月一拍梁誠蹬在馬鐙上的靴子,沒好氣地說道:“好了好了!別沒大沒小的,玩笑不是這樣開的!表姐本來就比你大嘛,你今天才知道啊!”
“不行不行!老漢的閨女不能嫁給這個瘋瘋傻傻的敖誠,不然今後日子沒法過!回去!回去!現在就給我回去!”老漢聞玉樹對著四個轎伕大喊大叫起來。
那表姐朱月急了:“親家翁,可不帶這樣的!定下來的親事怎麼能悔婚呢?阿誠他沒事,也就是這幾天太忙亂了,又沒有休息好,他有些恍惚而已。”
“這怎麼是恍惚呢?分明是失心瘋了,對你直呼名字也就罷了,對老漢這個岳父老泰山也這麼沒大沒小的,真是沒規矩!這也叫讀書人的禮數?”聞玉樹道。
朱月滿臉焦急,還沒來得及回答聞玉樹,突然聽到花轎中傳來嗚嗚咽咽的哭聲:“爹!你不能悔婚啊,要是今天回去了,女兒今後怎麼見人啊!好端端就變成了二婚頭,今後的日子還怎麼過啊!”
聞玉樹聽到女兒的哭聲,頓時老臉上的表情也猶豫起來,想了一會,才嘆氣道:“閨女,你不能嫁這個敖誠,眼見這小子都已經失心瘋了,你跟著他,今後能落個什麼好?”
“爹,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就是女兒的命啊!嗚嗚嗚……”花轎裡的新娘哭道:“咱家都已經收了聘禮,我也上了花轎,此時女兒已經不能回頭了!等進了他家門,今後女兒就是敖唐氏,只能從一而終啊……”
“熬糖氏?熬的什麼糖?”梁誠迷糊了,想了一會忽然道:“那個什麼,你姓糖……哦姓唐,聲音那麼熟,莫非你是那誰……”
梁誠忽然從馬背上飛身跳了下來,一個箭步來到了花轎跟前,先伸手掀開了轎簾,然後就打算揭開那身穿大紅衣裳新娘頭上的喜帕。
“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