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看是誰開,想當年…”大爺說到這裡突然停了一下,“啊,那個定位對不對?”
方旭把手機地圖點開,確認了一下,就在後面。
“你們…這是要去幹啥?”石土垚見樓大爺在十字路口把車調了頭,像是朝近水樓臺駛去的,有些害怕地問。
“老哥!”韓彬拍著石垚的肩膀,“今晚樓大爺帶我們去見見世面。”
“嗯…”石垚看著韓彬臉上的笑容,想起了村裡那些老光棍結伴來邀自己去鎮上理髮店的樣子,有些緊張起來,死死地揉搓著手,“我…我明天還要…要檢查身體,我前面的就下車,就不跟你們去了。”
“沒事,明天只是檢查胃嘛!”揭戈掏出一支菸給石垚點上,“有方同學作東,只管享受就是!”
“這個……,你們又幫我看病,還又那個…我…”石垚拿著煙卻沒心思抽,此時感到無處安放。
玩笑,有時是可以讓一個內向膽小的人慢慢的成長起來,但一下子過了火,那就不妙了。
方旭用柺杖分別在揭戈和韓彬的腦袋上敲了一下,“注意形象,我們金大可沒像你們這樣的學生。”
“打得好!”樓大爺已將車子駛進了近水樓臺右旁的小巷子中,速度也慢了下來,剛才要不是轉彎,車流量又多,他早就給韓彬與揭戈爆慄吃了,“學生沒點學生的樣子,我要是政史老師,非要你們重修精神文明建設課不可,不滿分,學位證休想拿到。”
揭戈兩手一攤,表示剛剛只是個玩笑,韓彬卻將手一指前面的近水樓臺,“大爺,滿分很容易,但最後就像那裡面的人一樣,白天文明不精神,晚上精神不文明有什麼用。”
樓大爺氣得一腳頓下剎車,右手剛舉起,爆慄的姿式都還沒到位,韓彬已跳下了車,“大爺,那個夕陽裡到了。”
寒冷的冬天使得巷子裡變得很安靜,就連那洗吹剪門前的低音炮都放了假,只有巷子深處一家掛著夕陽裡,閃爍著彩燈的店門一個小音響在迴圈地播放著吹噓泡腳養身廣告的錄音,蹩腳的普通話讓人聽得一身雞皮疙瘩。
剛才樓大爺踩的殺車可猛了,那尖銳的聲音在幾十米外的人都能聽到。巷子兩邊的窗戶上有不少的人探出頭來檢視情況,準確地說是在觀望著什麼,他們先是一驚,再次看清楚樓大爺的車後,不少人拍了下胸口才長出一口氣離開窗戶。
這時巷子深處那廣告的聲音也停了下來,一個濃妝豔抹的中年大媽走了出來。
方旭幾人見樓大爺老遠就盯著那位大媽,知道有戲看,默契地不做聲拉著石垚下車回走到車子的後面。
“大爺,我們先去得月酒吧了,一會再來找您!”
“嗯 ,快走…”
方旭打了聲招呼後,拉著幾人剛走到一拐角,韓彬就拉住他們,小聲說:“就不想看看好戲?”
“肯定有意思!”揭戈看著艾立,意思要他表態。
艾立撞了下石垚,“學點經驗也好!”
石垚撓著頭拿不定主意,看著方旭,“我…”
方旭正要說話,韓彬連忙開口,“都三票佔成了,你們的意思可以忽略,就這麼愉快地定了。”
五人貓著身子,腦袋一個個地疊著出現在巷子轉角處的牆邊上,看著不遠處的樓大爺。
只見那位大媽走到樓大爺兩米開外的地停了下來,將樓大爺認真的打量了一番後,臉上帶著不確定的神情,慢慢地說到:“人約黃昏後…”
“村東茅草屋!”樓大爺幾乎是用顫抖的聲音說出這幾個字。
“怎麼對上詩了,這什麼情況?”
揭戈捂住韓彬的嘴,“別說話!”
見樓大爺兩對視了很久久,雙方一個字也沒冒出來,方旭幾人有點急了。
“會不會是那個啥?”揭戈一著急捂著韓彬的手更加用力,弄得他呼吸都有點困難。
“哪個啥?”艾立追問。
“媽的,這下好像斷片了我,”揭戈一時找不到個合適的詞,“阿旭,你應該明白我要說啥?”
“大媽應該說月上柳稍頭才對,怎麼卻將下一句給先說了,看來他們這還真的是在作詩,估計是一時找不到靈感,卡文了。”
也就在這時,大媽突然走近,一巴掌打在樓大爺的臉上,“我這一等就是一萬多個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