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已經答應委派我為南洋布政使了。”
蕭銳輕輕搖搖頭“其實你直接讓杜相去提親,此事也不一定不成,畢竟我看城陽似乎對你也並不反感。”
杜荷搖頭“不反感並不意味著傾心,我當年在長安終究是名聲不好,此事不可借父輩蔭庇,當我個人爭取,我和公主都還年輕,還來得及。”
幾人怔怔的看著,忽然間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的杜荷,都是不由在心中慨嘆。
誰能夠想到,當初那個長安紈絝杜家二郎,如今竟能夠說出這樣的話?
天上人間金碧輝煌的廳堂,周圍錯落著不少的包廂和舞池,結構考究,能夠讓樂師們演奏的樂曲在整個廳內迴盪的結構,配上舞池中波斯舞女們的獻舞,讓現場的氣氛頗為熱鬧。
魯王李元昌今日是帶著正式來的,太子殿下準備發展南洋,國庫最近的財政有安排,內帑也要準備西征大軍軍械的準備,以及加快“太原府—隴右道—河西道”的鐵路建設。
南洋開發需要資金。
這便用得著這些皇子和公主們出力了。
隨著大唐國力與日俱增,這些依附在李承乾周圍的利益團體,也真正進入了輝煌發展時期。
然而。
同樣的時間,此刻長安城外秋風掃過。
刑場的風更是帶著幾分刺骨的涼意。
崔俊、盧文節、李子文三個平壤道叛亂世家大族的賊首,此刻正一身單薄囚服,被按在地上。
消瘦了很多的崔俊臉上滿是猙獰,身體被繩索捆縛著,卻仰天大吼。
“李承乾!你的李唐江山,走不遠的!!!”
“我清河崔氏在下面等著你!!!”
盧文節跪在地上,神情滿是複雜的側頭看著刑場一邊的兩個身影,其中那個身著袈裟僧衣,虎背熊腰的身影,他尤為熟悉。
“阿彌陀佛”盧文虎對上了他的目光,平靜口宣一聲佛號。
時至今日,他終於是徹底放下了此前心心念念想要拉回的范陽盧氏,也徹底接受了如今的另一個身份。
大唐佛門,伏虎聖僧兼錦衣衛阿拉伯鎮撫司副指揮使。
而在他的身旁,赫然便是大唐的另一位聖僧玄奘,兼錦衣衛駐阿拉伯鎮撫司指揮使。
曾經的清河崔氏、趙郡李氏和范陽盧氏三家,如今只剩他們三人,但是今日這刑場卻沒有任何勳貴或是世家前來參加。
秋風蕭瑟,隨著監斬官鄭午陽一聲令下。
三顆大好人頭瞬間齊齊被斬落,滾在地上。
血液自斷頸處噴濺,三個頭顱死不瞑目,但那股怨憤最終也只能在玄奘和伏虎兩人佛經唸誦中,被輕輕合上。
貞觀八年,九月末。
清河崔氏、趙郡李氏、范陽盧氏這三家自東漢,乃至秦漢時期便開始延續的世家大族,族譜之上最後一個人丁,於長安城外被斬首。
五百年傳家大族,族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