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王府宴客廳堂之中。
坐在首位的李元昌憤怒的咆哮著,聲音隱約的傳到了周圍,引得原本幾個彼此聊著閒話的駙馬和王妃們,都是不由疑惑的看向了這邊。
卻是被魯王府的護衛攔住。
廳堂之中,李元方先是一驚,繼而卻是色厲內荏的拍案而起。
“七哥你這是何意?什麼和薛延陀交易,這等屎盆子也往本王的身上扣,你.......”
他還要咆哮,忽而李元昌卻已經將一沓蓋了印的文書,砸在了他的面前。
飛飛揚揚,飄得到處都是的文書上,白紙黑字。
尤其是那近乎血紅色的錦衣衛北鎮撫司的大印,瞬間讓原本還想要狡辯遮掩一番的周王李元方,瞬間好似被掐住了脖子一般。
他慌亂的急忙撲下身子,抓起地上幾張文書。
當看清楚上面記錄的東西后,整個人剛才還因為憤怒而變得通紅的臉色,瞬間發白。
攥著紙張的手,都開始明顯的顫抖。
坐在對面的高密公主,也撿起來一張文書,當看清楚上面記得東西后,整個人的瞳孔也不由猛地一縮。
“貞觀七年五月,周王母張婕妤胞兄張守,私釀糧酒,於洛陽假篆汾酒之名售賣,期間有數人飲其假酒大病,張守以張婕妤之名假證酒真,惑洛陽屬官。——錦衣衛洛陽千戶所”
高密公主駭然,身邊幾個公主們原本還在彼此嬉笑,此刻見她這般反應,又見那周王李元方一副驚悚惶恐的樣子,終於是也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
急忙又是撿起來地上幾張關於周王的罪狀。
御史臺的,地方監察屬官的,錦衣衛的.....尤其是錦衣衛的罪名錶述,最為清晰。
“這,這......那李承乾要害我?!七哥,可是那李承乾要害我?!”
周王崩潰的大叫起來,一邊卻是倉惶的從幾個兄弟的手中,搶奪著那散落的罪狀文書。
其餘眾人的臉色也並不好看。
見一旁荊王李元景面前,還有一摞文書,紛紛急忙起身撲來。
一片混亂中,李元昌也沒有阻攔他們,就這樣咬著牙,冷冷的看著這幫蠢貨。
這一刻的他,忽然有些感慨,好在他平日睡得不安穩,若是如這幫蠢貨般睡得安穩不自知了,腦袋掉的那一天,怕是也沒機會發覺了。
“這,這完全是子虛烏有,欲加之罪!我何曾給那洛陽漕執行過賄賂?!這是汙衊!”
“那些甲冑都是朝廷下令廢棄的,我不過是將一些廢棄的東西賣給了党項人罷了,這也能叫作罪過嗎?”
“這個該死的混蛋,揹著本宮究竟還做了多少惡事!!!”
“.......”
現場一片混亂,便是此前雍容淡然的高密公主,如今面容也是因憤怒而扭曲著。
在她的手中,一份若是傳到朝堂,就必定是全家掉腦袋的罪狀,正赫然寫在上面。
“高密公主駙馬,與雲中馬場管事勾結,假借病害無醫之名,暗中貪墨朝廷軍馬,曾向姑臧李氏行禮,妄圖私竊青海馬場之青海驄,恰逢姑臧李氏閉門謝客,遂不成——大同錦衣衛千戶所”
高密公主的手背上青筋跳動,整個人更是隻覺得有些氣悶,不由撫著胸口癱坐在位置上。
驚得魯王妃趕忙上前安撫。
李元昌端坐著,雙手抓在膝蓋上卻是死死攥緊,壓抑著心頭的怒火。
“爾等好好看看,腦袋究竟還在不在爾等的脖頸之上!”
“當初父皇舍了老臉,在陛下和太子那裡給爾等說情,才准許了你們離開長安,自由活動,你們膽子到當真夠大,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你們有幾個腦袋夠錦衣衛砍的!!!”
徐康王李元禮見一眾兄弟姊妹被嚇得魂不守舍,起身趕忙便是想要緩和氣氛。
“皇兄,此事想必大家也是多有被矇蔽,若是進宮和太子說清,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
李元景一直都清楚,自己是個不太聰明的。
但如今他聽到這個弟弟這般天真的話語,也不由得被對方氣笑了。
不等李元昌開口,便是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