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洛陽比之貝加爾郡繁華太多,但就如今大唐朝堂的政策方向而言。
貝加爾郡郡守魏徵的地位,還真的要比洛陽刺史要重。
夷男恭恭敬敬的將眾人引入帳內,甚至敢卑微的將魏書玉按在了原本只有他能夠坐的首領位置上,又是再三拜禮。
“魏大人,竇大人,我們薛延陀萬萬沒有對大唐不忠之意啊,若有得罪了公主的地方,在下願意負荊請罪,請求公主能夠寬恕我等的罪過!”
他可憐兮兮的模樣,甚至還給魏書玉他們下跪,一點都沒有薛延陀之主該有的樣子。
然而。
不論是一上來就態度囂張跋扈的竇明忠,亦或者看起來溫文爾雅的魏書玉,卻是都不在意其這番姿態。
“夷男首領此話,倒是讓我等摸不著頭腦了......莫不是夷男覺得,今日我家公主率眾舉行那演習,乃是針對薛延陀?”
魏書玉上前將其攙扶起來,一邊說著。
夷男的兒子大度設,以及在場的十幾個部族首領都是瞪著眼睛。
炮彈都要打到我們部族的牛羊之中了,驚得牛羊四散不叫針對,那難道你們沿著我們薛延陀的草場周邊一圈,讓騎兵縱馬衝鋒,難道也不是針對?!
難道爾等的刀真正砍在我們的脖子上,才能夠被叫做針對我等?!
竇明忠目光似笑非笑的凝視著大度設等人。
那張狂又像是在期待什麼的鼓勵目光,瞬間讓憤怒的眾人打了一個寒顫。
紛紛緊張又惶恐的低下了頭顱。
夷男張嘴,他錯愕又憋屈的被魏書玉攙扶著坐在席位上,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去接這個話。
“這,這......”
“夷男首領啊,薛延陀是鐵勒諸部中實力最強,草場最豐茂,且一部之力就可比之其餘諸部聯合,我們家公主前來貝加爾郡就藩之前,朝中就曾不止一次的有人上奏,說夷男您有反唐之心......”
“此為謬言!使者,魏大人,此為構陷謬言吶!!!”
夷男驚得又瞬間站了起來。
他焦急的想要解釋,魏書玉卻是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明明是連夷男的兒子大度設,年紀都比他要大出來好幾歲,如今卻是一副和夷男本人平輩的模樣。
“呵呵,首領不必著急,首領多次遣人往長安送去重禮,歲歲納貢,不論是太子,還是高陽公主都知道您的忠心。”
夷男緊張的連連點頭,魏書玉卻是又嘆息一聲。
“不過啊,夷男恐怕也知道,真可汗有親善各族,讓萬族親如兄弟,全都過上好日子的大宏願,然而......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有真可汗那般的胸襟吶!”
他一副痛心的模樣,指著南面長安的方向。
“首領吶,上書彈劾您有不臣之心的人太多了,儘管我們都明白他們是別有用心,但,很多事情放在天下社稷這個高度,就必須要認真對待了。”
“也是因此,高陽公主這位我們太子最寵愛的公主,便提早的來了貝加爾郡就藩。”
“目的就是洗清夷男首領您身上的嫌疑啊!”
“今日那場軍演,也並非是針對首領您,而是為了告訴天下,告訴朝堂那些奸佞,鐵勒諸部草原一片祥和,彼此親如兄弟。”
夷男眼角抽搐,看著面前一副溫和模樣的魏書玉,卻有種被對方近身,用匕首抵在了喉嚨上的感覺。
魏書玉微笑著,面若冠玉的他,身材也只能說是消瘦的他。
此刻面對虎背熊腰的薛延陀夷男,卻是從氣勢上,穩穩的將對方壓制。
“啪啪啪.....”
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魏書玉笑著開口:“今日夷男首領能夠約束部眾,沒有在這場軍演中造成什麼誤會,這放在朝堂的眼裡,就是夷男您的忠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