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功殿。
李承乾一隻手端著一個小巧紫砂壺,一邊卻是手中用一根小木棍,逗弄著鳥籠之中的一隻,由林邑那邊進貢運來的,那邊特有的長尾四喜鳥。
嘰嘰喳喳的鳥叫聲,搞得此刻正埋頭面對面前繁重文書的李二,額頭之上青筋一跳一跳。
看著自家這個狀態幾乎和自己此前一般無二的太子。
終究是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怨氣。
“承乾,你......”
“嗯?”李承乾一聲尾音拉長的疑問傳出。
“李秘書你稱呼孤什麼?”
李世民頓時老臉一黑,目光便是快速的在整個壽功殿之中尋找起來趁手的東西,被一旁的李綱急忙一把拉住。
“陛下,您現在是打工的啊......”
李世民怒極反笑:“朕是皇帝!簽了一個那什麼聘用合同,怎麼?還真就拿朕當成他的夥計了?!”
李承乾絲毫不虛,手中依舊隨意的逗弄著有些精神懨懨的長尾四喜鳥。
卻是幽幽開口。
“父皇這話倒是沒錯,不過就是不知道,這貞觀.....是誰的年號?”
李世民面色頓時漲紅。
“如今眼瞅著就要貞觀二年,父皇在位也有一年多,這能夠被史書記載的個人功績又有多少?”
李承乾微微轉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已經表情有些窘迫的自家父皇。
想要擺脫曾經那坐在桌案前,從白天忙活到天黑,365天全年無休的苦哈哈日子,那隻能夠望父成龍了。
“李師,您說今朝史官要怎麼記載這貞觀一年發生的事情?”
“突厥頡利犯邊,陛下欽點太子御駕出征,潰敵大勝,收東突厥之土劃作鎮北道,施以教化?”
“還是說,吐谷渾可汗慕容伏允不順天意,屢犯邊疆,陛下多次警告無果,命太子施以雷霆,遂下大非川,赤水源二地,建城駐防?”
李承乾臉上在笑,李世民此刻老臉卻是一片漆黑。
貞觀這一朝,他李世民竟然一點完全屬於自己的功績都沒有,看到自家太子那有恃無恐的表情,又看了一眼身旁李綱和虞世南兩人焦急拉扯的動作。
李世民最終還是冷哼一聲。
重新坐了回去。
“這就對嘛~父皇堂堂天策上將,平定中原的天下英主,怎麼能夠如此輕易動怒呢?”
“兒臣少乾點,父皇您多幹點,這功績不就來了嗎?”
“若是能夠在貞觀一朝,將黃河水利修成,父皇將來這名號少說也是秦皇漢武那一層次的存在吧?”
李世民聞言,表情不由微微一滯。
想到這些天看了不少的關於黃河水利工程的巨大藍圖,那涵蓋了黃河全段,甚至工程計劃到了吐谷渾境內的水利工程。
一旦真的在自己貞觀這一朝完成,那註定將會是整個華夏曆史上,絕對無法忽視的存在。
甚至於,那黃河水利工程的那些水庫和堤壩,完全可以統稱為“貞觀水利”。
“嘶!!!”
原本那隻惹人心煩,嘰嘰喳喳叫個不停的長尾四喜鳥,此刻聲音好似都變得悅耳了不少。
李世民手中二次批閱文書的動作,頓時麻利了不少。
李承乾淡淡一笑。
牛馬嘛,總是要適當給一些鼓勵的,這餅別管是真是假,只要能讓對方聞到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