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那高建武豈不是會為了活命,押上所有,不顧一切的進攻平壤郡?”
“是!”
“如若他攻不下來,退回去.......”
“攻不下來他就得死!會有人讓他死!”
“那如若攻下來呢?”
“攻下來也是死!”
淵蓋蘇文領兵出征,帶著自己這一年的時間裡,在清河崔氏、范陽盧氏等中原大族暗中支援下編練出來的軍隊,朝著平壤郡調兵的時候。
騎在戰馬之上的他,卻滿腦子都是出發前,和老師盧照靜的對話。
“這一仗,你或可勝,但最後必定會是大敗!”
想著自己老師的話,淵蓋蘇文不由深深吸了一口冰涼的空氣,讓自己保持冷靜。
然而,內心的慌亂卻是隨著大軍愈發靠近平壤郡,距離和高建武所率大軍大戰開啟的日子越來越近,開始剋制不住的愈發強烈。
他倒不是害怕高建武,而恰恰是擔心自己老師所說的大唐的計劃。
盧照靜是大唐人,而且還是被大唐太子逼到了如今喪家敗走的存在,對於大唐太子的心思,他絕對算得上了解。
淵蓋蘇文不由暗自咬牙。
若是他這次再敗,而且還是丟失大量領土和兵卒的那種慘敗。
那自己尷尬的地位,將會變得更加窘迫,甚至於......徹底的被父王淵太祚放棄!
想到這裡,他便又是忍不住的咬牙切齒。
“父王,為什麼偏偏在這種時候,才想起來用我?!”
貞觀四年,十一月,冬。
整備完畢的登州艦隊,攜帶著大量前期投入嶺南道新政改革,所需要的物資和人員,在碼頭之上漢王李恪等人的親自相送下。
終於是再次啟程,朝著嶺南道廣州府出發。
而幾乎是在同樣的時間。
高句麗,平壤郡。
一場慘烈的大戰,再次與高句麗王高建武和偽王淵太祚之間展開。
“奉化王命,收歸失土!”
“殺!率先攻上城牆者,賞田地千畝,提將軍!”
“殺進去啊,殺光這些奸賊的走狗,兒郎們,殺進城中,人人有賞!”
高建武已經徹底瘋魔了。
此前陽奉陰違,暗中昧下的那些大唐軍械,如今也是被他全都拿了出來,列裝在了他麾下最後的一支精銳王幢兵的身上。
所謂王幢兵,便是在高句麗王高建武出身的“桂婁部”的基礎上,先後吸納了諸多諸如鮮卑、扶余、靺鞨等部族精銳,構成的一支精銳。
原本總數約在萬人,但在高建武這幾年的不斷編排下,如今已經擴充到了兩萬五千,接近三萬的人數。
可以說,這已經是高建武最後的家底了。
“丟火油!快丟火油!”
“把城門封死!絕對不能讓他們進來!”
淵蓋蘇文臉上帶著漆黑色,一顆獨眼此刻滿是血絲,歇斯底里的站在城牆之上,對麾下做著指揮。
他面沉如水,高建武的瘋狂他已經早有預料。
儘管這些王幢兵進攻頗為兇悍,但他淵蓋蘇文麾下的兵士也不是吃素的,他並非沒有將其擊潰的辦法。
但是,讓他真正猶豫的是,是否要將其擊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