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走了。
韋貴妃一臉焦急地看著此刻好似丟了魂一般，倚靠在牆壁上，一臉蕭索的皇帝李世民。
“陛下，您別愣著了，若是太子真的退位，這儲君之位，還有誰能坐？”
“有誰敢坐？”
李世民只是呆呆的抬頭看著她。
滿腦子都是剛才長孫皇后那激烈的斥責聲。
自己恨承乾嗎？
若是以往別人問出這個問題，李世民絕對要惡狠狠的親手砍下對方的腦袋。
但是如今回想這段時間的種種事情，李世民忽的只覺得後背猛然傳來一股涼意。
毛骨悚然！
“朕，竟是成了此等昏聵之人？”
他口中喃喃，腦海中一幅幅畫面在此刻開始浮現。
長安海池邊上，和自己垂釣的太上皇，那諄諄教導著要好生對待太子的話語：“哎，若是建成當年有承乾半分擔當和才幹，你們兄弟何至於走到這般。”
甘露殿中，房玄齡和杜如晦他們一次次的感慨大唐得如此太子，如得上天聖眷：“陛下啊，有太子如此皇孫，我大唐至少可興旺繁盛三百年！”
立政殿中，皇后在知道了太子給他找回來始皇傳國玉璽時的輕笑：“陛下還說承乾是逆子嗎？那孩子純孝，是你親眼看著長大的......”
成一殿前，秦瓊口中帶血，一臉悲憤絕望：“殿下啊！秦王殿下，您究竟是怎麼了？！”
還有最後，自家太子承乾那雙，好似徹底失去了光澤的雙眸，空洞無神的看著他。
“父皇，兒臣會自戕謝罪天下！玄武門宮變殘害親族也好，河東道屠戮世族也罷，便是那佛門之事也儘管朝兒臣身上丟......兒臣保證父皇您的皇位，乾乾淨淨！”
恐怖的情緒宛若排山倒海，霎時間幾乎沖垮此刻李世民的心理防線。
讓他身體一軟，竟是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額頭之上冷汗密佈。
眼前的視線，更是昏昏沉沉。
“陛下！陛下大事不好啦，陛下，您怎麼了？！”
臉上傳來焦急的拍打，粗獷熟悉的嗓音，讓李世民的意識勉強的迴歸。
看著面前尉遲敬德焦急到唾沫星子狂噴的樣子，李世民卻是根本沒有心思糾結這些事情。
強撐著有些發軟的身體，一把抓住對方。
“朕的承乾，承乾他在哪裡？！”
“是誰~送你來到我身邊~”
“是那圓圓的明月~是那圓圓的明月~”
在昏暗的燈光下，穿著異域胡姬舞女打扮的青樓姑娘們，一個個裙襬隨著舞動輕輕飄揚，猶如一朵盛開的花朵。
舞步如同流水般悠揚，眉眼如畫，微微上揚的嘴角掛著神秘的笑意。
歌聲更是如同天籟之音，婉轉悠揚，彷彿能穿透人心。
儘管只是李承乾隨手寫下的小曲，卻是在這雲仙樓樂師和青樓姑娘們的表演下，那般靈動鮮活。
作為這雲仙樓之中，為數不多賣藝不賣身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