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對著兩名錦衣衛使了個眼色。
兩人緩緩將手中繡春刀從崔孝國的脖頸處移開,而原本在李恪身後的崔孝國的妻女,也是急忙朝著自家夫君(父親)身邊跑去。
崔孝國目光驚疑不定的看著坐在小院之中的石桌前。
緩緩品著茶水的李恪。
安慰了一番自己的妻女之後,這才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此刻已經完全被錦衣衛控制的家,邁步來到李恪面前。
“坐下說。”
李恪淡淡開口,崔孝國聽話坐下。
“不知道郡王殿下來草民家中,還帶著錦衣衛,如此興師動眾是為了什麼?”
李恪目光在對方的身上掃視著。
“崔孝國,博陵崔氏旁系,出身雖然好聽,但實則根本融不進世家的圈子,前些日子葬去父母,家中直接再無多餘銀兩,如今只能外出幹一些普通夥計,維持生計.....”
“本王倒是很好奇,你也是一膀子力氣的人,且武藝不淺,何不去搶,或者乾脆去找那博陵崔氏,找個護院的活計,總比給人扛大包要賺得多吧?”
崔孝國聞言,不卑不亢。
“崔某的武藝,不用於仗勢欺人,更不會偷雞摸狗,若是父輩武藝用於這種旁門左道,那和辱沒祖宗有什麼區別?”
李恪口中嘖嘖兩聲。
微微搖頭。
“若是這樣的話,恐怕你的妻女今後跟著你,註定要吃苦頭了。”
李恪微微一頓,忽然笑著看向面前的崔孝國。
“本王給你一個差事如何?”
“錦衣衛?”
“嗯哼!沒錯,用世家大族的話來講,就是朝廷鷹犬.....”
崔孝國不由一愣。
“這.....殿下,您也說了,我可是博陵崔氏之人,讓我當錦衣衛,怕是不合適吧?”
然而。
他不說還好,當李恪聽到他竟然自稱是博陵崔氏之人。
卻是不由得哈哈大笑。
指了指周圍破敗的小院子,以及那從他這個角度,還能夠看到裡屋用來承接雨水的一個木盆。
“若你這也算是博陵崔氏之人的話,那本王的父皇和皇兄,為何要費心盡力的捯飭世族,就你們這個破房子,等到冬日降臨一場大雪,那你這博陵崔氏之人豈不是當場玩完?”
李恪笑著擺了擺手,也沒有搭理對方那明顯有些窘迫的表情。
伸手在桌面上敲了敲。
“本王能夠出現在這裡,自然也是對你經過了一番調查和考量的,你為人還算正派,能力不錯,也是身負軍功之人,儘管這軍功也落到了別人的手中.....”
說到這裡,李恪敏銳的注意到崔孝國面部那抽動的肌肉。
以及那因為不甘而攥緊的拳頭。
不由淡淡一笑。
“怎麼?無力?憤怒?亦或者不解?”
“這邊是世族把控地方和朝堂必然形成的結果,這一點本王的父皇很清楚,本王的皇兄也很清楚,所以,世族必滅!”
聽到李恪這句話,在場崔孝國一家頓時駭然。
“朝,朝廷真的要對博陵崔氏動手?”
“呵呵,你這話講得,好似我李唐皇室是要幹什麼官逼民反的事情一般.....”李恪嗤笑一聲,一旁一個錦衣衛將一份卷軸給了面前的崔孝國。
當崔孝國在李恪的眼神示意之下,看清楚上面的內容的剎那,整個人瞬間駭然的豁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