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去請李夫人的家丁跑了回來,李員外強自鎮定不敢去看大門方向,至於那芋娘捏著手帕的手緊了又緊,身體已經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讓洪公子久等了,是妾身來晚了。”
人未到音先至,洪逗聞聲站起身來,其餘坐下的人也隨著站了起來,彷彿他才是這間屋子的主人。
來人薄施粉黛,容顏雖老,風韻猶存,一身錦衣綢緞卻不張揚,頭上也是低調玉飾,一見廳中眾人,也不露怯,大方笑著打起招呼來。
這倒是個有趣的人,暗自將李夫人打量過的阿綠心中暗想道,先前聽他們形容,她一直以為李夫人是個惡神惡煞的模樣。
可是眼前這女人,端莊有禮,面上總掛著三分笑意,和李員外站在一起看起來倒不是一對夫妻。
“李夫人言重,勞煩夫人跑一趟還望夫人不要怪罪。”
洪逗迎了過去,對李夫人很是客氣禮貌的打著招呼。
“傳話的小廝因該已經將大概的原由說與夫人聽了,我同李員外這官司不知夫人如何站位?”
李夫人一邊聽著洪逗的話一邊淺淺笑著拿眼去橫站在一旁的李員外和芋娘,等洪逗說完才客氣開口:“洪公子說的這是什麼話,妾身是個明理的人,這本就是我們家老爺的不對,這官司妾身不參與。”
這個回答讓洪逗很是滿意,方才來的路上他已經叫人大概說明李家的情況,李家夫妻兩關係不睦,如今就李夫人的表現來看,顯然夫妻兩的關係是十分的惡劣。
自李夫人進門李員外就畏畏縮縮的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等聽李夫人不參與這場官司,便偷摸拿手去扯芋孃的衣袖。
感受到李員外示意的芋娘如何不懂他的意思,一陣糾結過後,一咬牙開口打斷相談甚歡的洪逗與李夫人。
“洪公子這話說的不對,這裡是奴家的院子,洪公子突然帶人闖入已犯私闖民宅一罪,隨後不分青紅皂白毆打李員外又犯無辜傷人一罪,之後下令家僕強行扣押奴家與李員外、強翻奴家小院便是縱奴行兇!就是去了縣衙也該是奴家狀告洪公子,還請夫人明辨是非,莫要……”
“住口!”
那芋娘話還沒說完,李夫人睨她一眼,冷聲開口喝停。
“我一見你這低聲下氣的模樣就知曉是平民堆裡走出來的賤骨頭,這矯揉造作的小模樣,沒少幹過勾搭男人的事情吧?”
李夫人面上淡淡,嘴卻厲害的緊,這一番話說得芋娘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就要開口反駁。
但李夫人哪裡容得她放肆,滿是嫌棄的盯著她,一陣夾槍帶棒的擠兌。
“這濃妝豔抹的模樣便是紅樓裡的那些個倌兒都比不過你,劣質的香粉也遮不住你渾身騷/氣,可離我遠些,燻得的頭疼。”
說著李夫人很是嫌惡的用手絹揮了揮身前,捂著口鼻道:“就你這二兩賤骨頭,你說這房子是你的,便把房契拿出來讓我瞧瞧上面籤的是誰的名兒?”
芋娘慘白著一張臉,聽李夫人提起房契一時怔住,很快淡定下來:“房契奴家自然是有的,只是放的隱蔽,要奴家親自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