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一攙扶住了她：“你怎麼了？”
怡瑤笑著搖了搖頭：“我的修為境界太低，珠子出於護主意識，壟斷了我的力量來源。”
“不要勉強自己。”元一道：“比起他人性命，你的安危對我來說更加重要。”
他不是聖人，他只想保護自己所珍惜的東西，珍惜的東西也分輕重……
怡瑤笑道：“沒想到，能從你的嘴裡聽到這席話。”她很開心。
“很不可思議嗎？”元一問道。
怡瑤稚氣地抿了抿嘴：“有點，看來之前我對你還是不夠了解，但我現在愈加滿意了。”
元一道：“自私也能讓你滿意？”
怡瑤離開他的身邊，漫步走向前，說道：“大愛是終點，但我只想停留在半途，更高的快樂我不想去理解，我只想擁抱此時的快樂，它已經佔滿了我的心。”
就算元一頗為聰明，但也絲毫聽不懂怡瑤在說些什麼。
“班長就不能說得通俗一點？”
怡瑤轉過身看著他，說道：“就是我也很自私呀，走啦～”她朝著與城門相反的方向走去。
剛才的那番話大意是，佛家慈悲為懷，是為大愛。終點是西方極樂，不到那裡，是領會不到成佛的快樂，可她不想成佛，因為她在半路就被俘獲了芳心。
大道殊途，終是同源。摒棄自己的以前，天朝人做不到，縱使羽化成仙，卻依舊懷念過去，放不下就不放下，痛苦但不會放棄痛苦，這大概就是仙人的特別之處吧。
他低頭微微一笑，快步跟上前。
兩人走在郊野之間。城外的地區，不算荒蕪，被農民耕得有模有樣。
靠近河的地方，在城外不遠處就有一條河，不知兩端盡頭能通往哪裡，也沒人會關心這些吧。
元一一邊走著，一邊勘察著地面，都是泥黃色，和花瓶裡的泥土不一樣。
“元一。”怡瑤叫了他一聲，視線看向遠處的一座孤僻小破屋，道：“那裡，有上次在你房間裡感覺的氣息。”
就找到了？元一尋著她說的方向看去，小屋看起來破破爛爛，就像許久無人住一樣，看上去第一眼就覺得詭異，再加上怡瑤的天眼，能看見尋常人看不見的氣息，一定不會有錯。
元一道：“我們過去看看。”怡瑤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兩人並排，小心翼翼地靠上前。
這裡距離王都有三四里路，如果兇手是藏在這裡，的確是個不錯的藏身之地，如果不是根據米拉的推測來河邊找，誰會找到這個地方？
在小破屋的院落裡，有鬆鬆散散的黑泥，滿地都是，有股奇怪的惡臭味兒。
怡瑤對這種味道極為敏感，她對視著元一說道：“是人肉的氣味。”她以前經常執行家族任務，灑落一地的人類碎肉她見得太多了，久而久之，對這種氣味也能分辨得出來。
“那應該就是這裡沒錯了。”元一變得更加警惕，兩人說話的聲音都極為細微，生怕被這個黑屋子裡的人聽見。
“你們兩個，在幹嘛？”蒼老的聲音響起，就在他們兩個的後面。
元一和怡瑤打了個冷顫，愣愣地回過頭來，是一個老大爺。
在他的身上沒有魔力，也沒有別的古怪氣息，就是個普普通通的正常人。
元一打量了他一番，回道：“老人家，我們只是路過的，夜深了，見這裡有間破房子，就想進去歇歇腳。”
老頭子擺了擺手，身形佝僂，帶著一個草帽，藍色的粗布衣，黑色的麻布褲，還有一雙黑色的布鞋。
“你們兩個年輕人，趕快走吧！這房子進不得，裡面不太平。”老頭子的語氣沉重，不像是在危言聳聽。
元一問道：“為什麼？”
老頭子向他們招手：“你們靠過來一些，我告訴你們。”
怡瑤皺起眉頭，她怎麼覺得有點古怪，她握起了元一的手，示意他小心。作為回應，元一的手也稍微用了點力。
兩人摸索著靠上前，怡瑤站在元一的身後，她的注意力沒有全部放在老頭子的身上，反而是盯著破房子。
米拉說道：“這夜半三更，哪兒來的老頭？”艾娜道：“你是在懷疑這個老頭有問題？”這已經再明顯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