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武林城主風漫天來縹緲峰尋釁,九天縹緲樓中好手俱出,他被安排看守藏經閣。
藏經閣本是九天縹緲樓的禁地,自九天縹緲樓創派至今,已有數萬載,從未有過外人進入,便是派中弟子未得掌門,亦或是長老院許可,也不得私入。
劉定武自恃九天縹緲樓為天下武林聖地,享譽已久,聲勢之盛,天下無人敢越雷池,是以監守之時,竟生出懈怠之意,擅自去了別處。
豈不料雷霸天卻是個專做攔路搶劫、打家劫舍勾當的悍匪。他來九天縹緲樓偷師學藝,陰錯陽差走到藏經閣,不見有人看守,便偷入盜經。
出來之時正給劉定武撞了個正著,便有了後來雷霸天被追殺一事。
劉定武這一路追殺幾近得手,卻哪知憑空殺出個姜國少年,竟要將雷霸天殺了。
劉定武尚未追回經文,怎能讓他將雷霸天殺了,當下二人便交上了手。
待拆到十餘招,劉定武力有不逮,給那少年一掌打在胸口,身子晃了幾下,跟著摔倒在地。
那少年見狀,冷笑一聲,呼的雙掌拍出,便要將劉定武斃在掌下。
哪知他掌力尚未發出,便覺一股大力自身側襲來,心中一凜,只得強行將掌力收回,急向後退去。
少年驚魂甫定,拱手為禮,道:“是哪一位高人至此,壞了我的好事?”
過了一會,見無人應答,又道,“敢問是九天縹緲樓的高手,還是路過的前輩,還請現身一見。”
又過了一會,才聽有人說道:“你這不知好歹的小娃娃,老頭子不願現身,那是教你好知難而退。”
又有一人道:“小子,你自恃武力,在姜國橫行霸道,無人管你。來到我楚國,卻來欺我縹緲峰弟子,今日瞧在你師尊風城主面上,此事便作罷,還不快些離去。”
少年聽二人說話,如平時坐著說話無異,其聲由遠及近,在林中迴盪,久久不絕,心中一凜:“我方才並未使出師尊獨門功夫,他卻知我師尊是誰!這兩人該是九天縹緲樓的前輩高人。我現今不過初聚靈初期,還是別招惹了他們,徒然惹個灰頭土臉。”
他雖心生退意,但素來行事飛揚跋扈,就此離去,心中難免不甘,道:“既是如此,晚輩就此告辭。晚輩武林城童百川,他日若是有緣,有再見之日,還請前輩來武林城舍下盤桓數日。”
卻聽又一人道:“咱們從不與人訂什麼約會。你若心有不甘,他日大可來縹緲峰找咱們。咱們不是那藏頭露尾之輩,姜國的小子,你聽好了,咱們共有四人,合稱四皓。”
那自稱童百川的少年心中一驚,暗道:“哼,原來是你們四個老不死的,卻來壞我的好事。今日便算我輸你一陣,此仇來日自有相報之時。”
他自知不敵,也不再說話,冷冷瞥了劉定武一眼,轉身離去。
劉定武見童百川退去,心中大喜,當即拜倒,道:“弟子遭逢大敵,深陷險境,幸得四位長老出手相救,弟子不勝感激。”
過了良久,仍未見回覆,知四皓已然離去,抹了一把臉上虛汗,暗歎:“我自拜入師門,素知有四大長老,性情淡然,終是無緣得見。”
他得四皓相救,甚是感慨,尋思:“我九天縹緲樓現今大敵當前,對手更不知是何等人物,便是四大長老這等淡泊的心性,也都趕了回來。”
他想到此處,心中恨意陡生,憤憤道:“全賴那該死的莽夫,竟趁著我不在,偷入藏經閣,將《雷神劫》的經文盜走。哼,待我找著你,看不將你剁得稀爛。”便循著陳九四的足跡,往山下找去。
劉定武雖是九天縹緲樓的弟子,卻甚少外出,便是偶有下山之時,也都走的大路,從來不知有這樣一條林間小道。
他在林中穿來插去,許多地方分明有跡可循,但左一拐,右一彎,卻到了盡頭,只得折返回來,再覓出路。
如此這般,劉定武在山上東走西顧,終是尋不著任何蹤跡,不覺天色漸晚。
劉定武心中更覺煩躁:“這小路十分難走,照這般走法,怕是還未找著那賊子,我便已迷失於此了。如今之計,只得先回縹緲峰,邀幾個相好的師兄弟,大家一同下山尋找。那賊子受了重傷,經不得折騰,想來便躲在山上某個隱蔽所在。”
他心中計較已定,便就地生火,歇息了一晚。待次日天明,才摸索著回走。
待到峰頂之時,正見陳九四往人群裡湊,心中不禁大喜過望,道:“呵,小叫花子,原來躲在此處!”立時全力拍出一掌,打在陳九四後背。
他這一掌,直將陳九四打得昏死過去,心中暗急:“可別把他打死嘍!”
又趕忙探了探陳九四口鼻,見還有氣息,心中稍定,又見場上眾人都全神貫注看著四皓等人,無人留意到他,不禁一陣竊喜:“小賊,待你將經文的下落說出,我再慢慢整治你。”便將陳九四擒拿,囚在九天縹緲樓的地牢中。
這地牢位於縹緲峰的山腹中,乃是專為懲治派中犯規的弟子所建,平時鮮有人跡。
待過了兩日,敵人退去,劉定武才來到地牢,見陳九四已然甦醒,便盤問他經文的下落,豈知陳九四如何也不肯說,不禁氣惱,道:“小子,我瞧你與那偷經的賊子並非舊識。你這般不顧自身性命,來保他人安寧,人家卻未必懷恩感德,何苦來哉?”
陳九四道:“你不必以言語來誆騙我,想我說出雷大哥的下落,那是怎麼也不可能的。我雖與雷大哥是初識,但我瞧他為人慷慨豪邁,定是個重義輕生的好漢子。”
劉定武此時心中惱怒至極,暗忖:“好個不識好歹的小子,老子暫且不與你計較。待追回經文,你與那偷經的賊子,都別想有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