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公司回到家裡,紀修渝安靜地站在院子裡。寂靜的黑夜裡,燈光下,紀修渝看著那滿園的鮮花發呆。不得不承認,歐陽子耀的那些話,影響到他的心緒。
江小舒端著點心來到他的面前,臉上洋溢著笑容,甜甜地說道:“修渝,來吃點點心吧,我專門讓傭人給你做的。”
紀修渝的視線依舊落在藍色妖姬上,低沉地開口:“聽說這是她最愛的花。”
聽到他的話,江小舒的神情一僵,笑容有瞬間的凝固。仰起頭望著他,江小舒淺笑地說道:“修渝,既然你和她已經要離婚,不如把這些花都重新栽種吧。”
“不行。”紀修渝脫口而出地拒絕。
拉著他的手,江小舒的臉上寫滿真誠:“修渝,你已經忘記過去,這裡的花對你來說,沒有半點意義。夏惜之那麼心狠手辣,她不值得你愛。斬斷過去,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不好嗎?”
拿開她的手,紀修渝堅決地回答:“哪怕想不起那段過去,我也不會這麼做。小舒,我好像有點喜歡她。”
瞳孔睜開,江小舒的面容瞬間蒼白,呼吸一窒:“你,喜歡她?”
“嗯,雖然我不確定,但我知道,我對她的感情是特別的。我對她有強烈的佔有慾,我不想他的身邊出現任何男人。我不想看著她對別的男人笑得那麼好看,我更不能接受,她把我放下……”
江小舒手一抖,點心從她的手中滑落。按著紀修渝對感情的遲鈍,她沒想到,他那麼快會意識到對夏惜之的感情不同。“可能你對她只是有責任感,有愧疚。因為你覺得,你把她忘記……”江小舒慌亂地解釋。
搖搖頭,紀修渝平靜地回答:“不是,我對你也有責任感和愧疚,但不會有這些反應。或許一直以來,都是她追著我,主動地靠近我。我有點享受被她在乎,卻忽略了她的感受。”說到最後,紀修渝的心頭浮現出歉疚。
“修渝,她那麼對我,你一點都不生氣嗎?修渝,你對我是不是太過無情?”江小舒難過地問道。
“我會調查清楚,如果真的是她做的,我會和她一起,好好補償你。”紀修渝如是地說道,“但小舒,我很抱歉。哪怕這件事真的是她做的,我也不想離婚。”
江小舒的腦子嗡嗡作響,這一刻,她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修渝……”江小舒手足無措地看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服他。
想到歐陽子耀的提醒,紀修渝瞧了眼時間,說道:“我現在要去找她,清楚地告訴她我的決定。”說完,不等江小舒開口,紀修渝已經邁開腿,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修渝!”江小舒大聲地喊道,卻無法阻止紀修渝的步伐。
生氣地將藍色妖姬用力地拔掉,卻因此花刺,手指出血。“我一定不會輸的,我努力了這麼久,我怎麼能功虧一簣。”江小舒抓狂地說道。
想起紀修銘曾經給她的藥,江小舒的臉上帶著陰狠。“既然已經擁有這一切,我絕不容許失去。”江小舒咬牙切齒地說道。
紀修渝開著車,快速地朝著夏惜之的家趕去。與此同時,夏惜之正在公寓裡,微笑地與小糰子繪畫。
客廳裡,正在認真畫畫的小糰子忽然抬起頭,望向夏惜之,奶聲奶氣地說道:“媽媽,我想爸爸了。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回家呢?”
呆愣兩秒,夏惜之歉疚地說道:“對不起糰子,暫時我們不會回去。”
眨著眼睛,小糰子不解地問道:“為什麼呢?是爸爸和媽媽吵架了嗎?小朋友說,爸爸媽媽吵架,就會分開的。”
輕柔地撫摸著他的頭,夏惜之的眼中閃爍著什麼:“嗯,我和你爸爸確實吵架了。以前媽媽以為,只要你爸爸回來,我們一家三口就能團圓。只是現實和想象,總是有點差距。”
“是因為江阿姨嗎?”小糰子詢問道,“我也不喜歡江阿姨呆在我們家裡。只是爸爸說,江阿姨是救他的人,所以要報恩。就像動畫裡的孫悟空被唐僧救了後,就報恩了。”
聽著他的解釋,夏惜之淺淡一笑:“嗯,可能是媽媽比較小氣吧,不能接受這點。糰子,就算爸爸和媽媽分開住,我們倆永遠都是你的父母,都會很愛你。”
低著頭,小糰子委屈地回答:“可是,可是我希望爸爸媽媽住一起。這樣,我就不會一直想爸爸了。”
心疼地抱著他,夏惜之的眼中閃爍著淚光。她知道,離婚的決定,傷害最深的就是孩子。說她自私也好,她不想為了孩子委曲求全。那樣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
小糰子靠在夏惜之的懷中,小眼睛泛著紅。大人間的事情他不懂,他只是單純地希望,自己能和別的孩子一樣,有爸爸媽媽陪著長大。
“糰子,等過段時間,媽媽可以把你送回爸爸身邊住幾天,讓他多陪陪你。無論將來如何,我們倆都一樣愛你。”夏惜之柔聲地說道。
小糰子沒有說話,淚水就這麼一滴滴地從眼眶裡滾落。他沒出聲,偷偷地將眼淚抹掉。看到他的舉動,夏惜之心疼,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才好。
突然,門鈴聲響起。夏惜之抬起頭,疑惑地開口:“這麼晚了會是誰?”說話間,夏惜之將小糰子放到沙發上。隨即站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來到大門,夏惜之開啟門。當瞧見站在門外的紀修渝時,她的眼中閃過驚訝。“你怎麼來了?”夏惜之吃驚地問道。
手中拿著離婚協議書,紀修渝低沉地開口:“這個……”
瞧見離婚協議書,夏惜之沉默兩秒:“你已經簽好了嗎?如果簽好的話,我們就……”
她的話還沒說完,只見紀修渝動作麻利地將離婚協議書撕掉。見狀,夏惜之不解地看著他:“紀修渝,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協議我不會籤,這婚我也不離。”紀修渝嚴肅地宣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