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東宮,主廳內,氣氛一度壓抑到了極點。主坐上的顧詩雅面露怒容,一雙鳳眉已經擠成了兩把利劍。而一直遲遲沒有開口的裴宗浩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臉冰冷的表情,欲要發作。
此時,廳堂中安靜的落針可聞,氣氛壓抑的快讓人無法呼吸,一個個太監和宮女們額頭忍不住滑落一絲絲冷汗,但都是一動不動,生怕觸了眉頭,引火燒身。
突然,門外傳來一聲小太監尖銳的叫喊聲將這份壓抑打破,“並肩王駕到!”
小太監話音剛落,裴成芳就隻身進入廳堂中。
“參見王爺!王爺萬歲萬歲萬萬歲!”
面對功高震天的並肩王裴成芳,廳堂中的所有太監和宮女通通跪地,三叩九拜,行帝王禮。
“妾身見過王爺。”
待太監和宮女們叩拜完,皇后顧詩雅也起身向裴成芳行禮。
沒辦法,古往今來,歷朝歷代,打破皇權規則的人,只有眼前的這位王爺,只有他,才能有此殊榮,全天下公認的“二皇帝”。這稱呼,用在裴成芳身上,那是實打實的實至名歸。
裴成芳進入廳堂後,目光直接投向了顧詩雅,“你們的談話,我在五百米外就聽見了。”
“以後,你們家月兒是正宮,其他的姑娘們,無論是誰,只要是我家浩兒看上的,都可納入宮中。”
“我的話你聽清楚了嗎?”
顧詩雅聞言,將雙手相疊,輕撫在腰間,再次向裴成芳一行禮後,回道: “聽清楚了。”
面對裴成芳的囂張霸道,顧詩雅竟然老老實實的低下了自己高傲的頭顱。此時此刻此場景,如若載入史書中,那後世之人多半會認為,在大禹立國四十一年,皇權不穩,讓外姓藩王蹂躪踐踏並褻瀆。
然而如果有人身臨其境,他就會明白,實際上不是這麼一回事。因為,執掌天下的皇權,把持江山社稷的神器,這其中本來就有裴成芳一份。
歷朝歷代,世人皆知,伴君如伴虎。君王可與你一同打江山,共患難,但一定不會和你同享福。但是,穆風天陽卻做到了,他這一種做法,不用等到後世,因為在他在位之年,就已經有人批判他是實至名歸的“昏君”。
“聽清楚了就走吧,回去多操心操心大哥的身體,其他的事,你就少摻和,我曾今就說過,我家雪夜,是你的榜樣。”
皇后顧詩雅此時面對裴成芳的當面訓斥,氣也不吭,只是將頭一埋,再次行禮後就帶著貼身太監和宮女們離開。
眼前發生的這一切,裴宗浩竟然看的雲裡霧裡。這麼多年了,從來沒有人向他說過,自己的老爹,權力大的連皇后娘娘都能教訓,這到底是演的哪一齣?
“爹,你剛才教訓的可是皇后娘娘!”裴宗浩目瞪口呆的回過神後,一臉痴痴的表情,向裴成芳說道。
“我知道。”裴成芳淡然的將頭一點回答道。
“可是爹,你怎麼能教訓皇后娘娘!”
“哎,其實我也知道她是皇后娘娘,在人前我多多少少都應該給她留點面子,可是我實在是氣不過。你如今一心為朝廷南征北戰,立下赫赫功勞,她見到你,不給你關心和遷就也就罷了!竟然還敢來興師問罪!”
“真當我家浩兒是石頭縫裡崩出來的!是沒爹沒孃的孩子嗎!”
聽見裴成芳此時的話,裴宗浩一時間差點沒忍住,瞬間淚崩,眼淚已經充斥滿眼眶,只是強忍著,沒掉下來。
眼前這位年過半百,頭髮花白的老人,平日裡對自己不管不顧,什麼時候都是板著一張嚴肅的臉,這麼多年以來,在裴宗浩的印象中,老人從來都是訓斥自己,幾乎沒對自己笑過。
而今天,這位老人把自己心裡對自己的愛,毫無保留的倒了出來。
裴成芳看見自己兒子此時熱淚盈眶的樣子,一時間又恢復了嚴父的形象,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口吻譏諷裴宗浩,說道:“幹什麼?你都二十歲的人了,怎麼,還要哭不成?”
“沒,沒有,我剛才只是被沙子迷了眼,爹你別誤會!”
裴宗浩趕忙伸手擦拭著眼中的淚水,同時開口向裴成芳解釋。
在裴成芳的眼中,自己兒子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裴宗浩這點小心思自然是逃不過他的眼睛,但他也沒有過多的在此等小事上再做糾纏,沒有像當年,裴宗浩小時候那樣,訓斥裴宗浩一頓後,再告訴他男兒有淚不輕彈。
“你的神泣營這兩次表現的不錯。”
過了好一會,還是裴成芳開口打破這個“父子情深”的場面。老友書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