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倒了一杯新鮮的葡萄汁,說道:“我猜,那掌櫃一定是守備府的人吧?不然也不可能只聽了剛才那個小廝的話,就斷定是你們倆了,還讓人從冰庫裡拿了些葡萄出來,就這麼一壺葡萄汁,可是用了將近五筐的葡萄啊。”
“這有什麼好心疼的?”長魚佑樂喝了一口,說道:“真是奇怪,這東西應該是比較稀罕的,怎麼我嘗著沒有那麼好喝呢?看來在你那兒住了一個月,這口味也變了,如今我倒想喝喝你泡的茶了。”
“這還不容易?”小白手中微閃,冒著冷氣的茉莉花茶便到了長魚佑樂的手邊,“放了金丸蜜,你嚐嚐。”
長魚佑樂拿起一嘗,點頭稱讚:“不錯!冰鎮過的也別有滋味,這就是金丸蜜的味道啊。”
小白翻了個白眼,對鳳彌說道:“我只做了生食和魚丸湯,其他那些都是這裡的大廚做的。”
鳳彌輕輕點頭,夾了一片八爪魚片放進嘴裡,濃醇的醬汁和清爽彈牙的魚片,叫人忍不住感嘆,他又喝了一口溫熱的魚丸湯,清甜可口,鮮味十足。
即便小白多是讚美這裡的廚房應有盡有,可他卻瞭解小白,絕不會用複雜的調味來做這道湯。“福瑞運珠樓的香料,都是芮家獨有的,你瞧上了哪一種儘管告訴佑樂,他會幫你弄來。”
“怪不得我在外頭沒見有人在賣。”小白吐了吐舌頭,果真是獨門秘方啊。“我想要很多也行嗎?我保證不做出和福瑞運珠樓一樣的菜色來。”
長魚佑樂噗嗤笑了出來,“你在我們跟前保證,他們又聽不到。放心吧,烏來淳才沒這閒工夫管這兒的事呢。”
“你說錯了吧?這福瑞運珠樓不是芮家的生意嗎?”
“那是烏來淳不稀罕要,所以才落到了芮姬的手裡。”長魚佑樂沒說太明白,反而轉了個話題說道:“我幫你弄了香料,你總得謝謝我吧?我也不要別的,你那茶室裡掛的那幅繡球花我瞧著就挺好,不如送給我吧?”
小白急忙說道:“不行!你沒瞧見那幅畫下邊有個印嗎?雖然前些年曆川沒什麼名氣,可最近可是很得文人墨客追捧的,字畫重金難求!我也是運氣好,當初去眉山玩兒的時候偶然遇到了他,他送了這個給我。”
長魚佑樂說道:“都是名氣大,他年紀輕輕能畫出什麼佳作來?我拿華木先生的東西跟你換好不好?”
“你怎麼知道他年紀輕輕?你見過他?”小白問道。
長魚佑樂的臉色微微變了變,很快恢復如常,說道:“我用見他嗎?好歹我也是夏商館的少主,只用看的就能知道他畫功如何了!比起華木先生,他差的太遠!你這丫頭眼光也是太差!”
“華木先生的東西再好,也不是為我而作的,那副繡球花雖小,卻有一個故事,你既然不稀罕歷川的畫,還要去幹嘛!”
“說來聽聽,是個什麼故事。”鳳彌輕輕說道。
小白托住了下巴,淺笑盈盈,娓娓道來:“大概是四五年前的事兒了,我聽林少爺說起了眉山的玉石城,特別特別好奇,就趁著快入夏的時候去了一趟,可也巧,正好碰上了一個什麼慶典,人多的呀,足足等了半日才入了城門,等我安頓下來,天都黑透了!可街上還是人擠人,空中不停的放著煙火,別提多熱鬧了!”
“快入夏的時候?難道不是夏至饗宴?”長魚佑樂也起了好奇心。
“我又不是沒見過惠城的夏至饗宴,就算排場再大,也是菜色豐富而已,後來我一打聽,原來是什麼大官兒去了玉石城,那城主為了招待他,在城中擺了上百桌的流水席,不管是不是城中的百姓,都可以去,而且還請了戲班雜耍說書的唱曲的,連著唱了好幾天了,那些煙火也足足的幾日,最有趣的是,城裡還有好多婦人,手提著鮮花籃子,但凡是瞧見了一男一女走在一起,就一定會送上一朵花兒。”
“所以。。。你在街上撞到了歷川,就收到了繡球花?應該不會吧?”長魚佑樂問道。
“多嘴!”鳳彌輕輕呵斥了一聲。
小白不以為然,笑道:“那個時候我剛好在一處石橋上,低頭看河面上的蓮花燈呢!”
“嗯。。。”鳳彌應了一聲,拿起了長魚佑樂的茶杯,喝了一口茉莉茶。
“我正被那些蓮花燈搞得暈頭轉向,突然後頭撞過來一個姑娘,差點沒把我撞到河裡去。我扭頭一看,那姑娘哭的呀。。。嘖嘖嘖。。。別提多傷心了,怕是我這一輩子流的眼淚都沒她那一刻留的多。”
長魚佑樂噗嗤笑了出來,這樣的場景他是無法想象的。
“當時把我嚇壞了,我真以為她遇見壞人了呢!想也沒想就拿出了一個花瓶,把她拉到了身後!正好那邊兒跑過來一個男人,我喊了一嗓子就扔了過去!”小白得意的笑了,看她的樣子,絕對是砸中了。
“然後呢?”鳳彌似乎猜到了什麼,輕輕托腮,側過了身子看她,目光閃爍。
“他捂著腦門就倒下了呀!”
長魚佑樂倒是認定發生了什麼意外,忍不住笑道:“那你算是英雄救美啊!”
“我也覺得是!要是那姑娘沒一把推開我,罵了我一句“有病”,這事兒我得寫出來,讓人廣為傳頌才好!”小白哼了一聲,又坐了下來,根本就沒注意到鳳彌眼裡的笑意,還有長魚佑樂滿臉的意外。
“原來人家是小兩口吵架,你又多管閒事了吧?”長魚佑樂取笑道。
小白皺了皺鼻子,說道:“我仔細一瞧,那根本就是個十幾歲的少年,估摸著比那姑娘還要小呢!要說是姐弟。。。我都覺得他倆一定不是一個娘生的,更別提什麼夫妻了!”
長魚佑樂微微蹙眉,這才說道:“看來那少年就是歷川了?”
小白點頭,說道:“我錯砸了他,要罵也是他罵我,沒想到他什麼也沒說,那姑娘倒是不依不饒的,非說我打傷了她的情郎要拉我去見官,我想趕緊走吧,這姑娘一廂情願,怕是那少年再不應了,她說話間就要瘋!可沒想到。。。”
鳳彌插話道:“他拿你做了藉口,把那姑娘逼退了吧?”
小白驚訝的說道:“還真被你猜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