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臨時辦公場所,所以當初搬過來,在分派辦公室的時候,除了重要的職能部門,例如財務,其他像顧北他們這樣不受重視的,都是混著分的。
這間辦公室裡有八個人,分屬四個不同的崗位,剛才說話的那人姓許,是中心的一名導演,能被分到這裡雜居的,屁股底下自然也是冷板凳。
不過這位一向自詡懷才不遇,平日裡眼高於頂,跟其他同事的交流並不多。
因為年紀大,顧北每每見著,都會稱呼一聲:許老師。
許老師每天上班都是卡著時間到,然後坐在自己的工位上要麼讀書看報,要麼就是寫寫畫畫,今天主動搭腔,實屬難得。
只是這話說得……
傻子也能聽得出來是在譏諷。
這是要開啟裝掰打臉的劇情嗎?
本來以為黃和平被調走,往後沒了這個惡領導,爽文裡的固定套路也就用不上了,沒想到還蹦躂出來一個。
那要不要……
爽文裡都是怎麼寫的?
先扮豬吃虎,助長對方的囂張氣焰,緊接著擺下賭局,拉對方入甕,最後亮出真材實料的本事,狠狠抽對方的臉蛋.子……
快拉倒吧!
那套路想想都覺得尷尬。
顧北本來沒想搭理,一個看不清自己的人,根本沒必要放在心上。
可他不說話,老張卻不答應了,他跟顧北的私交不錯,又自認是顧北的老大哥,哪能聽得進去這話。
“老許,你要是願意,就搬把椅子過來,跟著我們一塊兒聊,陰陽怪氣的說風涼話,幾個意思啊?”
張麗見狀偷偷拉了老張這個本家一下,想要息事寧人。
“風涼話?我說的是大實話。”
老許站了起來,往顧北他們這邊走了兩步,抱著肩膀,眼神明顯帶著輕蔑。
“剛剛小顧同志說了什麼?他給張麗在新戲裡面準備了一個角色?呵呵!”
這兩聲笑,順手將輕蔑放大。
“真不怕大風閃了舌頭,小顧,不是我說你,年輕人,就該找準自己的位置,更要認清自己的能力,我知道你是楊導帶出來的,可這能代表什麼?大言不慚,圖惹人笑。”
我特麼招你惹你了?
顧北剛才就是寫得累了,隨口說著玩兒的,哪成想招來這麼一套屁話。
老張剛要反駁,顧北就將他攔下了。
“許老師,您這話說得太過了吧?是,我年輕,歲數小,在您這樣的老同志眼裡,無論是經驗,還是資歷,我都排不上號,怎麼著?我還不能進步了?阮副臺長昨天號召中心所有人集思廣益,為明年的工作計劃做準備,我響應領導號召,難道還成錯誤了?要不咱們去阮副臺長跟前說道說道。”
顧北從來都不是個會慣孩子的人。
要是沒有人招惹他,自然是千好萬好,可真要是有人不開眼,想拿他扎筏子,他也不是個好脾氣的。
老許聞言,看向顧北的眼神都變了。
這小子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顧北的反應難道不應該是,聽了他的勸告之後,虛心接受,展開自我批評才對嘛!
這怎麼還……
反手就往他腦袋上扣了一頂大帽子。
他是從那個年代走過來的,最怕的就是鞋子和帽子,哪怕如今早就不是那個會因言獲罪的年代,可這一頂帽子扣下來,他還是下意識的感到遍體生寒。
不響應領導的號召?
這罪名誰能擔得起,放在十幾年前,絕對牛棚的伺候。
“你……你別胡攪蠻纏,我根本不是那個意思,年輕人就該踏踏實實的工作,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可你剛才說了什麼?大家都聽見了,年輕人有想法,肯上進,當然值得鼓勵,但是,你那是好高騖遠,我勸你兩句,你還聽不進去,當心將來吃虧的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