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單手解開了紮帶,顧北趕緊上前,託著一端將那副畫徐徐展開。
嚯!
只展開了二寸,顧北就被驚著了,抬頭看看老闆。
“沒想到您還有這好東西呢!”
“明徐渭的真跡,您瞧瞧還能不能入眼?”
老闆的表情帶著點兒得意。
敢在琉璃廠站上一腳的,誰家還沒有個鎮店之寶啊!
筆法對,彩墨也沒問題,題跋、印章什麼的也一點兒毛病沒有。
可就是……
顧北看到了畫作上的一方印,立刻就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
“您這畫肯定是沒問題,明代徐渭的作品,可就是……”
“是什麼?”
老闆微微一愣,接著語氣有些急促的問道。
這可是他花了大價錢才從別人手裡轉來的,如果是假的,他非得一腦袋磕死不可。
“您別緊張,東西沒毛病,是真的,就是這畫被人毀了,後來又重新接上的。”
顧北說著,伸手指向了畫作上的幾條微不可查的接縫,不仔細看的話,還真發現不了,可顧北是誰啊?
老闆趕緊讓夥計把放大鏡給拿了過來,仔仔細細的看了半晌,臉色有些灰敗。
“這……怎麼可能,誰這麼狠心,毀了這幅畫啊?”
顧北將畫重新捲起。
“沒誰,老年間宮裡的太監,您這畫上有一方乾隆御覽之寶的印章。”
老闆點點頭:“有啊!”
剛說完,臉色突然就變了。
“小兄弟,您的意思是說……”
顧北笑道:“沒錯,就是宮裡的太監把這畫給偷出來了,整幅畫不好偷,他們就把畫剪成了好幾塊兒,藏在衣服的夾層裡,偷偷的帶出宮,再找宮外的高手把畫給修好。”
老闆拍了拍腦門兒:“想起來了,想起來,去年那個……康熙微服私訪記裡面就有這個。”
說完,老闆重重的嘆了口氣。
“特麼夠太監,忒不是東西了!”
但凡做古玩生意的,誰不是真正愛那些老物件,得知手上的這幅畫曾被人給毀了,老闆的心裡好像針扎一樣疼。
“眼力不賴啊!!”
兩人正說著,身後有人說話。
聽聲音還有點兒熟悉,顧北一回頭,看到對方,立刻就笑了。
“郭導,您今個怎麼這麼閒在啊!”
來人正是郭保昌。
說起來,兩人也挺長時間沒見了。
“在家悶得狠了,出來透口氣兒,正好給我那隻畫眉買個鳥食罐兒。”
郭保昌說著,還在店裡四下踅摸了起來。
聽聽人家這話說的,買老玩意兒就為了喂鳥,要不然人家是宅門裡的少爺呢。
“我幫您瞅瞅?”
郭保昌沒拒絕,他也懂古玩,可畢竟沒有顧北精通,就衝剛剛顧北能瞧出那幅徐渭的畫曾被人毀過,他都得念一個“服”字。
“您瞅瞅這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