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剛,你跟我說說,重新回劇場說相聲,你真覺得這條路可行?”
京城的相聲園子不少,可是能堅持幹下來的,少之又少。
郭德剛的班社又沒有大角兒,真的能行?
這個……
郭德剛面帶遲疑,扭頭看向了顧北。
讓相聲迴歸小劇場,並不是他想出來的。
他之所以走這條路,也是被逼無奈之下,想要給自己找個飯轍,太多的,他還真沒想過,也不敢想。
“侯老師,還是我來給您解釋吧!”
侯三爺聞言一愣,詫異的看著顧北。
“好,顧總,您給說說!”
顧北也沒糾結侯三爺的稱呼,開口說道:“我不是相聲門裡人,今天跟您說的,也只是作為一個普通的觀眾,一些淺顯的看法。”
“甭客氣,今個沒有外人,就當是閒聊天兒了!”
侯三爺顯得格外平易近人。
“相聲這門藝術,首先來源於市井,算是從市井文化當中脫胎出來的,從誕生那天開始就主動了,它只能是俗的,永遠都不可能雅!”
侯三爺點點頭,顧北這種說法,他雖然是第一次聽,但是卻非常有道理。
相聲最初就是撂地的營生,聽相聲的人也都是勞動人民,扛大包的,拉洋車的……
給這一類人說陽春白雪,人家也得聽得明白啊!
想要賺錢,想要把這類人逗樂了,自然是越俗越好。
“既然相聲難登大雅之堂,為什麼還非得把它包裝得高大上呢?”
這句話把侯三爺給問愣了。
為什麼?
他哪知道啊?
可是,他還沒法評價,因為第一個提出淨化舞臺,說文明相聲的人就是今年剛剛過世的侯大師。
他的老父親。
“包裝過後的相聲,還能被稱之為相聲嗎?侯老師是世家出身,相信傳統相聲也學過不少,每一段傳統相聲少說也有幾十年的歷史,多的甚至長達百年,可這些老段子依然能傳下來,可經過改良之後的文明相聲,侯老師,有幾段廣為流傳的?”
侯三爺更加沒話說了。
“傳統相聲的生命力之所以強,就是因為老百姓們愛聽,他們是真心的喜歡,可現在那些能上電視演出的,您覺得有幾段傳統相聲夠格啊?”
不是夠格,而是能不能演的問題。
傳統相聲裡面涉及到的打哏,倫理哏,已經被批判過無數次了。
侯三爺有的時候自己也琢磨,老段子就真的一無是處了??
正所謂存在即合理。
已經傳承了幾十、上百年的作品,真的能一下子全部否定?
心裡想著,侯三爺已經明白顧北的意思了。
相聲作為一種“俗”的民間藝術,即便是再怎麼改良,再怎麼包裝,也依然是一種“俗”文化。
而一旦離開了“俗”,那也就不能被稱之為相聲了。
可作為“俗”的代表,是沒辦法被新興傳媒載體電視所接納的。
我是你爸爸,我是你爺爺,你媳婦兒跟我如何如何……
這樣的內容,哪能放到電視上去演?
所以,想要讓相聲繼續存在下去,就必須給它找一個合適的載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