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擂響的戰鼓,充斥於天地之間,配合著七千人馬的喊殺聲,如驚濤拍岸,淹沒了那低矮的要塞上一千流賊的喊殺。
七千百戰餘生的邊軍,對付一千流賊的精壯,即便再怎麼精壯,再怎麼裝備齊全,勝利一定是我們的,郭偉權有這個信心,一鼓而下,絕對會的。
紅色的赤潮漫轉過去,瞬間淹沒到那小小的木質要塞之下,那小小的要塞立刻變成了一個在汪洋大海狂風暴雨中搖搖欲墜的小舟,傾覆就在下一刻。
趙大海這時候也丟掉了他寶貝花槍,提著一把馬刀,看著赤潮一樣洶湧撲上來的官軍,用一面藤牌護住頭臉,在要塞之上來回奔跑呼喊,“穩住啦,別慌,別慌,近戰接敵——”
所有他經過的地方原本鬆動的防線立刻變得堅如磐石。
由於準備倉促,雖然有五百輜重兵幫助,但要塞修建的還是低矮些,也就是三人高下,更由於是長途遠征,根本就沒有攻守器械,更別說是滾木礌石灰瓶炮子了,就連長弓利劍都被呂世握在手中,對付前面未知的阻擊堡寨城垣,而沒有發下一個兩個,守衛要塞可想其難,但是,阻擊的那個傻兄弟有令,必須堅持三天,昨天官軍沒來,那是被自己打敗了先鋒,不再敢冒進,這樣給自己爭取了一天時間,但今天天一亮,邊軍上來就給自己來了個全軍撲上,一千對七千,還真夠自己喝上一壺的了。
這壺酒難喝,但難喝也得喝,沒有攻守器械怎麼啦?咱們也是野戰幹過你三千精銳的主,現在就再讓你看看咱們防守的本事。
趙大海這次將自己的騎兵都變成了步兵,參加了守城防禦,扎槍利於戰陣,尤其是自己的這方扎槍,被自己的傻兄弟給弄得太長,而城頭狹窄,這守城之戰就顯得不合時宜,一旦敵軍在遠處沒被你刺殺,只要躲過你的扎槍,那無往而不利的扎槍就成了燒火大棍,那就萬事皆修,於是,趙大海就將帶著馬刀盾牌的兄弟安插在了這些槍兵之間,三人中就有一個,專門對付漏之魚,保證防守沒有漏洞。
第一架雲梯搭在了小小要塞之上,緊接著是第二架一直到無數架雲梯鋪滿了整個要塞。
眼睛裡帶著蔑視的表情,一群邊軍壓住雲梯以防被賊人推倒,一個個刀盾手一手頂著盾牌,一手扶著雲梯,嘴裡叼著大刀匕首,快速的開始攀爬。
一時間遠遠看去,剛剛被鉛子石彈打的黝黑的要塞立刻披上一成密密麻麻的紅色螞蟻,這就是攻城最殘酷的蟻附蹬城,但那個說法是對於堅城大城說的,對這三人高的小小要塞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三人高,一個敏捷計程車兵只要十幾步就竄了上去,第一個帶著破舊氈帽的明軍頂著盾牌出現在了城頭女牆之上,出現在王田的面前,他清晰的看到那張臉上帶著的輕鬆和輕視的表情,還沒等那張臉得意半刻,王田手中的扎槍一下刺出,按照每天幾百次刺出的習慣,有力,準確,一槍擊中。
王田清晰的看到自己的三稜扎槍輕鬆的扎進那張臉裡,鋒利尖銳的扎槍上傳來骨頭無力的阻擋感覺,但還是一槍扎透,鮮血和白色的東西順著三個血槽如箭一樣的飆出,瞬間就被扎槍上一尺長的紅纓吸附,淋淋漓漓的流淌到寨牆之上。
不等力氣用老,一個標準的抽槍,那扎槍如毒蛇迴穴般毫無阻礙的收回,不去看那張已經撕裂的臉,王田就再次將扎槍刺向下一個露出的臉,依舊一槍刺出,但是,這一回他慢了半步,一把雪亮的馬刀划著漂亮的弧度,悠忽而過,那顆蒼老的邊軍頭顱飛起半空,一蓬鮮血匹練般激射而起,竟然達到半丈高下,那具無頭的屍體就一聲不響的摔落城下,巨大的屍體砸的城下一片哀嚎。
“兄弟,對不起,搶了你的生意軍功。”那揮著馬刀的騎兵兄弟抱歉的道。
王田手中不停大聲回答道:“沒關係,反正有七千多好殺,功勞一時半會你是搶不完的。”
“好兄弟,那咱們就比一比。”
“好——我又一個了。”王田再次抽槍,又一個被紮在脖子上的邊軍捂著脖子嘴裡發出呵呵的響聲栽倒城外,城下又是一陣呼喊慘叫。
你不必擔心屍體掉落不能建功,要塞下已經被紅色整個鋪滿,一個屍體下去保準就是砸到一片。
城上的死屍成了守軍免費的滾木礌石。
戰場上喊殺聲驚天動地,鮮血和人頭在城頭一線,被絞肉機一樣的扎槍馬刀不斷製造,城下滾落的屍體越積越多,層層疊疊的已經有半人高下,為了順利架住雲梯,為了讓後續計程車兵不斷能補上,底下計程車兵不得不派出人手不斷的將屍體拉出去,往後面丟,沒人顧忌這些屍體裡是不是還有傷者,也沒有必要顧忌,那些流賊使用的武器非常陰損,只要捱上一槍,無論紮在哪裡,那傷口上的血就會一直飛濺流淌,捂都捂不住,受傷的只能在哀嚎痛苦聲中讓鮮血流盡慢慢死去,這些人還不如被人一刀砍掉腦袋還是一槍直接命中的人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