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但你可知道我是誰.這裡又是什麼地方.在這裡.是龍你得給我盤著.是虎你得給我臥著.說話太囂張.小心引禍上身.”風正明一對略顯渾濁的虎目惡狠狠的盯著卓天釗.微微漲紅的老臉足以彰顯出他那沖天的怒火.再配合上他釋放的可怕魂壓.如果是一般人.還真有可能被他嚇到.只不過很明顯.卓天釗絕對不在這個行列.
“嗤.”卓天釗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不屑弧度.甚至連看都不看風正明一眼就直接選擇了無視.而後繼續對著風景浪說道.“記住我跟你說的話.要對自己有信心.至於有些人恬噪的話語.你完全沒必要放在心上.畢竟你不是為了別人而活.你是你.你只需要做到問心無愧就可以.”
“恩.我知道了.謝謝你.天……釗.”風景浪感激的點了點頭.這還是他第一次叫出卓天釗的名字.以前是因為地位與實力的懸殊.以至於他一直不敢直呼其名.但是他現在開了口.就足以說明他心態上的轉變.卓天釗當他是朋友.而他.也終於拋卻了心中那許多顧忌.將卓天釗當成了自己的知己.
“呵呵……”迎著風景浪真摯的目光.兩人有默契的一起笑了.彼此間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心意.然而他們的笑容.在此刻的風正明眼裡.卻是如此的刺眼.
“景浪.別忘了我是你的誰.我養育了你這麼多年.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養育之恩的嗎..”風正明表面裝的兇狠.但實際上卻並不敢真的對卓天釗怎麼樣.一來是有些畏懼卓天釗的實力.二來卓天釗也是海王請來解決威海族麻煩的.他風正明就算再猖狂.也不敢因為自己的私憤而壞了大事.所以眼見著拿卓天釗沒有辦法.他也只能將目標轉到自己那在自己面前一直都表現的極為軟弱的孫子風景浪身上.
“爺爺.我受夠了.”然而這個時候.風景浪表現出來的態度.卻是大大出乎了風正明的預料.看著那張痛苦中夾雜著憤恨的臉龐還有那雙明亮雙眼中透露出來的堅決.風正明徹底傻了眼.因為在他的記憶中.這麼多年來以來.風景浪這還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現的這麼強硬.
“爺爺.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拼命努力以此來到達你的要求.可結果換來的卻總是你一次次不滿意的責罵.你知不知道這對我的打擊到底有多大.我甚至都懷疑過自己是不是真的適合修煉這條路.我知道你一直的責罵是為了逼迫我更加努力的修煉.但是我真的還不夠努力嗎.你捫心自問.這些年來.我放棄了一切專心修煉.只為到達你的要求.我真的不夠努力嗎.”
風景浪雙目赤紅.說話的時候有些歇斯底里.顯然是在發洩這麼多年來一直壓抑在心頭的煩悶.有句古話叫做‘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而很明顯.此刻的風景浪終於是將心中的情緒完全爆發了出來.
“一直以來.只要看見你那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我就會覺得很愧疚.覺得很對不起你對我的期望.但也因此而對自己的能力產生了懷疑.因為即便我拼盡全力也依然無法讓你滿意.而經過前不久魔族那件事後.你那一字一句的謾罵就好像一把把鋒利的匕首撕扯著我的心臟.讓我一度心灰意冷.覺得自己就是個懦弱的廢物.一直等到跟隨在海王身邊.他經常性的誇讚才讓我覺得自己並非是一無是處.才讓我瞭解到自己一直都很出色.才讓我逐漸的找回了早已經遺失的自信.而剛剛天釗的鼓勵也讓我徹底下定了決心.”
“爺爺.現在我想對你說的是.我以後不會再按照你給我安排的路走.我會選擇更適合自己的道路一直堅定不移的走下去.雖然你一時間可能很難接受.但我相信將來.我一定會讓你以有我這個孫子而感到驕傲.”
風景浪信誓旦旦.洋洋灑灑的說了很多.不知道為什麼.聽完風景浪的自我陳述.風正明的心情突然變得複雜起來.一方面.他很欣慰風景浪能夠一改以前的唯唯諾諾.在自己面前表現的如此強硬.另一方面.他也知道這個自己培養了上萬年的孫子.從今天開始已經徹底脫離了自己的掌控.這又多少令他有些不甘.至於原先對卓天釗的憤怒.此時此刻卻早已經被風正明拋到了九霄雲外.現在的他滿腦子都是自己的孫子.還哪裡還有那個閒情逸致去理會卓天釗.
“天釗.我們還是走吧.直接趕去前線.到那裡再找人瞭解一下情況吧.”撇過頭.咬牙剋制自己不去在意風正明覆雜中略帶悲傷的眼神.風景浪建議性的對著卓天釗詢問道.
“……也好.”卓天釗聞言微微一愣.不過他也不想繼續呆在這裡與風正明共處.於是便點點頭答應了下來.反正他們過來這裡只是為了瞭解前線的戰況.可並不是來尋求風正明幫助的.
“等等.”不過就在卓天釗等人打算轉身離去之際.風正明卻是突然開口叫住了他們.“我想知道.你們到底打算怎麼解決藏海族與威海族之間的紛爭.”
“關於這點.我想我沒必要告訴你吧.”卓天釗眉頭一皺.略有些不滿的看著風正明說道.
“放心.我並沒有其他的意思.”不知道為什麼.風正明此刻的態度與剛才明顯有了極大的轉變.“我只是想提醒你們一點.那就是海王雖然支援藏海族.但卻並不主張直接插手海族之間的爭鬥.就好像我帶人呆在這裡.一方面是為了及時瞭解前線的戰況.另一方面.也只是在向威海族表明我們海王府的態度.警告他們最好不要得寸進尺.”
“非常時刻行非常之事.如果有可能.我也不想直接介入其中.但如果事態超出掌控.我卻並不介意動用武力.要知道這件事可能牽扯到魔族.而且關乎到我們神界邊境的安寧.可絕對不能等閒視之.更何況我可不是你們海王府的人.海王對外的那一套.我根本沒必要遵守.”既然風正明改變了態度.那卓天釗也不怎麼好意思給他臉色看.畢竟不論怎麼說.他都是風景浪的爺爺.在這種情況下.卓天釗不得不考慮風景浪的感受.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多說什麼.不過我可不是在小看你們.事實上.我覺得光憑你們幾個的力量.根本就影響不了大局.而且.萬一你們下手太狠.甚至極有可能引發雙方的全面戰爭.我相信你是個聰明人.應該能夠省時度勢.所以多餘的話.我也不想多說什麼.”風正明皺著眉頭沉聲提醒道.“除此之外.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既然景浪已經決定要走自己的道路.那麼作為他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多多給予他幫助.畢竟他從小到大一直都處在修煉之中.根本不知道外面世界的人心險惡.”
“……放心.我會把你的話記在心上的.”聽出風正明話語中的真誠.卓天釗也是淡淡點了點頭.雖然風正明對風景浪的教育方式的確很有問題.但他對風景浪的關心卻也絕對是不容作假的.畢竟是自己唯一的親孫子.他不關心風景浪又該去關心誰.
“爺爺……”看著突然間失去了原本的意氣風發.變得蒼老了許多的風正明.風景浪鼻子一酸.眼中淚光閃爍.覺得剛剛那番發洩似的話語對年邁的風正明而言是不是有些過分.當下.其心中便產生了一絲動搖.
“景浪.或許你說的對.爺爺以前一直只希望你可以做的更好.卻完全忽略了你的感受.在這裡爺爺想向你道歉.幸好.你沒有完全毀在爺爺的手上.不然爺爺恐怕會後悔一輩子的.”風正明看著風景浪慘淡一笑道.“現在爺爺不想再插手你的事情.你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想法與道路一直走下去就可以了.放心.爺爺會一直在你背後支援你的.不過.你可別忘了自己說過的話.爺爺很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著自己的孫子成長為自己的驕傲.如此.爺爺這一生也就死而無憾了.”
“爺爺……放心吧.孫兒一定會努力的.一定會讓爺爺你以孫兒為榮.”這一刻.風景浪再也遏制不住心中的情感.徹底哭成了淚人.
“好了.這麼多人看著呢.哭什麼呢.”風正明的聲音也有些哽咽.“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你要學會堅強.每一個真正的強者其實都是一個偏執狂.因為不論對錯.他們的心中總有一個堅定不移的信念.所以他們才會變得強大.”
風正明說著深深的看了卓天釗一眼：“跟你這位朋友好好學學吧.我想在他身上.你應該能學到不少東西.因為他比我更加強大.還有.此去前線.要好好照顧自己.那裡很危險.凡事都要跟緊你這位朋友.相信有他在.應該不會讓你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