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登斯仔細打量這個禮物,原本華貴的外袍此時佈滿灰塵與血跡,骯髒不堪,再結合它的大小和形狀,讓蘭登斯想到了一樣東西,只是不知道是誰的。
他的侍衛曾經就是這樣帶著他對頭的腦袋來見他的,就像維託一樣放在了他的面前。
“你的禮物挺別緻的,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海倫娜沒有理會蘭登斯的問話,猶自說道:“我記得納蘭帝國有當面觀賞禮物的習慣,蘭登斯,你不開啟看看?”
“還是不必了吧。”
“別壞了規矩,維託,去幫蘭登斯侯爵把禮物拆開,然後你就可以走了。”
維託一聽海倫娜放他走,立刻來到桌邊扯著裹緊的外袍,突然察覺到蘭登斯冷漠的眼神,渾身一抖,想了想,一咬牙,繼續拆禮物。
在維託心中,對海倫娜的恐懼甚至高過了對蘭登斯侯爵的畏懼,蘭登斯辦事好歹會顧及自己的顏面,但若是惹到了海倫娜,那腰間的藍色戰刀可是毫不留情的。
維託雙手顫抖著將外袍拆開,禮物現出真面目。
在亂糟糟的頭髮遮掩下,蘭利眼球突出臉色發白,表情是死前最後一刻的驚恐,那脖頸的斷口極其整齊,宛如打磨過一般。
蘭登斯侯爵的臉色瞬間陰森下來,拳頭緊握,“嘎吱”作響。
人頭的出現令全場貴族驚呼,幾個女士甚至尖叫了起來,撲進附近男士的懷裡。
“這……這不是蘭利嗎?”蘭登斯身旁的貴族看得最清楚,他與蘭登斯交往密切,當然認識他的兒子。
“蘭利?怎麼會是蘭利?!”
“那是蘭利的頭?”
“這女人竟然敢把蘭利的頭當做禮物送給蘭登斯侯爵大人,真是瘋了!”
貴族們議論紛紛,他們現在的震驚之感多於恐懼,鮮血淋漓的人頭固然恐怖,但他們更想知道獻上人頭的海族女人到底是何用意。
蘭登斯原本的從容和優雅消失不見,臉色越來越沉,目光銳利地凝視著海倫娜。
海倫娜毫不畏懼地和他對視,她沒有從這個伊普尼港主的眼中看出絲毫悲傷,只有憤怒。
這憤怒也不是因為兒子的死,而是因為兒子被砍了頭當做禮物送來,在一眾貴族面前丟盡了面子。
蘭登斯突然高舉拳頭,一隊侍衛頓時湧入宴會廳,舉盾挺槍,將羅格四人團團圍住。
“你這是什麼意思?蘭利是你殺的?”蘭登斯問道,語氣陰冷。
“蘭利是我殺的,你的兒子什麼德行你自己清楚,就當我替你清理門戶了,不客氣。”
“混賬!”蘭登斯侯爵拍案而起,桌面裂開,蘭利的頭滾落在地,途經之處貴族紛紛躲避,“我的兒子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清理?給我拿下!”
“且慢!”羅格向前一步,開口道,“蘭登斯侯爵,這位是蔚海國公主海倫娜,你的兒子蘭利不顧警告執意冒犯,被公主斬殺,合理合法,請三思。”
蘭登斯侯爵冷笑一聲,說道:“不顧警告?執意冒犯?誰能作證?你說她是蔚海國公主,又有什麼證明?合理合法?我只知道她在我伊普尼港殺了我的兒子,一位子爵!侍衛隊,給我拿下!”
一點寒芒乍現,速度快到在場之人誰也沒有捕捉到那投擲物的痕跡。
“砰!”只聽一聲巨響,一根魚叉帶著蘭登斯侯爵的一隻耳朵深深釘入他身後的牆壁。